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鈴聲,打破了詭異的氛圍。
老管家動作很快,立馬雙手捧着手機送到司裕介面前。
“父親……好的……我馬上過來。”司裕介接了電話,語氣淡淡的,沒有洩露絲毫情緒。
挂了電話,他眸光掃過面前這幫人:“鬧劇已經結束了,李叔,送客。”
——
相原函雙手插兜,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他心情很不好,路上的垃圾桶都無辜挨了他一腳,三人無論是長相還是知名度都是相當亮眼的存在,路人紛紛投來視線,這讓本就不爽的相原函更生氣了,比出中指對向竊竊私語的路人。
“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們都眼睛挖了!!”
介于這位身上散發的,仿佛會說到做到的惡役氣質,衆人默默轉移目光,看向他身後的兩位少年。
樹影下,午後霞光如輕紗般溫柔地籠罩住兩人,在他們身上渡上柔美的光暈。
那是兩位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美型少年,一高一矮并排走在一起,畫面和諧得不可思議——如果沒有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的話。
“你不要離我太近了,”童森織微微皺眉,伸出手指抵住金發少年靠過來的身體,“你的上半身快要全壓在我身上了,很重的。”
習嘉池完全沒有悔改的意思,甚至很是自豪:“這可是我天天鍛煉,努力增肌才達到的效果,童小弟不用羨慕!”
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通過中間的縫隙看小小一隻的黑發少年:“不過我也能理解你,嘛,男人果然還是要高壯一點才好,小弟,你還得多吃點飯,長得這麼矮會被人笑話的。”
童森織歎了口氣:“真的可以長高嗎?我以前看過醫生的,醫生說我這個年紀很難達到我的理想身高了。”
習嘉池好奇問道:“你理想身高多高?”
“兩米四。”小少年再次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遺憾。
“……這不是年紀的問題吧,”習嘉池的嘴角抽了抽,趁少年不注意,手又勾住了她的肩膀,“對了,聽說你是前面那個人的執事?就這樣放任他不管真的好嗎?”
童森織擡眸看了相原函一眼,雲淡風輕道:“沒關系的,小原一直這麼沒素質,要是我去管他,他肯定會罵我的。我隻要保護他不被别人揍就行。”
“童、森、織!我耳朵沒聾!”
習嘉池趴在童森織身上,笑得不可開支,好一會兒,他抹掉眼角笑出的淚:“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說話的執事,我家的都是些死闆的家夥,童森織,你果然很有趣!”
他頓了頓,忽然停了下來。
少年朝童森織伸出手,金色碎發輕輕搖曳,碧藍的眼眸盛滿了笑意,折射着點點透亮的光暈,仿佛晶瑩的藍色寶石。
“我說,童小弟,要不你來我家吧,跟着那個窮小子有什麼前途,你來我身邊,我付給你十倍薪資,怎麼樣?”
他的嗓音低了些,仿佛海妖的蠱惑。
大步走在前方的相原函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他:“你什麼意思?當着我的面挖牆腳?”
習嘉池輕松地回望,眸中帶着赤裸裸的挑釁:“怎麼?童小弟在你家簽賣身契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一時間誰也沒說話,空氣中仿佛彌漫着火藥的味道。
忽然,習嘉池‘嘶’地倒吸一口冷氣,低頭控告道:“喂,童小弟,你擰我做什麼?”
“都說了讓你不要把胳膊壓在我身上了,”童森織收回手,一闆一眼道,“太親密了,我不習慣。”
習嘉池嗤笑:“都是男的,還在意這些。”
聽到兩人的對話,相原函額頭的青筋突了突,暗紅色的眸子裡滿是暴虐。
他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的?姓習的小子什麼意思?就算他不爽童森織,也不代表願意把自己的東西拱手讓給别人!
還有童森織,還說保護他,實際上他才離開那麼短時間 ,她就和别人搞好關系了,還敢無視他,和别人聊天,他絕對饒不了她!!!
但下一刻,他看見黑發少年甩開習嘉池的手臂,朝他的方向走來。
走動帶起的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那雙平時沒什麼精神的死魚眼在此刻認真地注視着他,發尖跳動的碎光為黑眸鋪上淡淡的暖色調。相原函在其中看到了倒影。
裡面清晰地,隻盛着他一個人。
少年來到他身邊,對習嘉池說:“小習,你不要搗亂了,在完成我的工作之前,我不會離開小原的。下次你不要說這種話了,小原聽到了會不開心的。”
她認真地低着眸子:“小原(這麼讨人打),是不能離開我身邊的。”
習嘉池愣了一下,垂了下眸子,又很快擡眸,笑嘻嘻道:“沒關系沒關系,童小弟也可以身兼多職嘛,跟在我身邊,我可以保證讓你享受和我一樣的待遇哦!司家那小子肯定記恨上你了,要是你跟着我,他絕對不敢動你。”
“不要。”
“秒、秒答?”習嘉池差點繃不住情緒,寬面淚道,“嗚嗚嗚嗚,難道我在童小弟眼裡這麼不堪嗎?”
“知道就好!”相原函沒好氣地插嘴,瞥了童森織一眼,“到教室了,我們進去,别理這個瘋子。”
童森織望了望淚眼汪汪的習嘉池,為難地皺眉,對相原函道:“你稍微等我一下哦。”
……這家夥。
相原函倚着門框,眯起眼睛望着童森織走向習嘉池,卻意外地沒出聲。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等會大家都說我欺負你了,”童森織想了想,踮起腳,像安慰小狗似的,摸了摸金發少年的頭,“我不是因為讨厭你才拒絕你的……嗯,雖然你确實有點過于黏人了,嗯……還總喜歡壓在我肩上。”
“還總是自說自話,無視我的訴求,還有喜歡哭的話我也會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