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童森織換回男裝戴上口罩,趕到下一個雇主發短信說的巷子裡時,巷子裡已經站滿了人。
堵在巷子口的人各個人高馬大,站姿流裡流氣的,相比之下,童森織像個倉鼠一樣鑽了進來。
巷子的盡頭是一個少年,跌坐在地上,氣氛劍拔弩張,童森織沒時間看那少年的長相,擠到老大面前。
“對不起啊,老大,我——”
她的聲音,突兀地頓了一下。
面前的男人穿着黑色背心,體型的巨大差距帶來天然的壓迫感,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而美觀,被黑色緊身衣隐隐約約勾勒出大緻形狀,有種别樣的性感。
他同樣戴着黑色口罩,深邃如希臘雕塑的眉眼顯得威懾力極強,長發随意紮在腦後,額前的發懶散地卡在耳後。
巷子裡的光線黯淡,男人因為不耐煩而壓低的異色眼眸隐匿在黑暗裡。
是老師?
但總感覺,有哪裡不一樣。
男人皺了皺眉,神色冰冷淡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麼是個弱雞?來晚了就在外面呆着,這也要我教你?”
其他人爆發誇張的笑聲。
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和老師完全不一樣。
童森織沒有說話,蝶翼似的睫毛扇了扇。
她很熟悉這種氣質,面前的人,是一個專業且老練的殺手。
……這雙眼睛,隻是巧合麼?
她乖乖點頭,沒有在意男人的諷刺:“我這就去外面,給老大把風。”
打工也是要講究技巧的!她給小原打工的時候自我定位是打架達人,當女仆時就隻是普普通通服務員,在這裡當小弟她也不打算出風頭,給老大加油助威就好。
她的精力本來就很少,全部放在工作裡也太可憐了……她才不要。而且她也不想一天到晚都在打架,肯定會惹來很多麻煩的。
她擡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切,擡腿往外邊擠。
老實說,她現在精力嚴重透支了,她覺得她現在站着都能睡着。
還好這個雇主的上班時間很短,她很快就能下班回家了。
忽然,老大拉住她的後領,對地上的人擡了下下巴,他似乎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語氣裡帶着輕佻而冰冷的笑意。
“小朋友,你爸媽沒教過你嘴要放幹淨些麼?不然進了社會要被人教訓的。”
少年扶着牆站了起來,對男人冷笑道:“知道本大爺是誰麼?你最好現在立馬放了我,否則我要你好看!”
童森織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張了張嘴。
沒等她說什麼,男人忽然把她扯到少年面前,抱臂笑道:“還真是不谙世事的小少爺,喂,你,今晚給他長個教訓。”
他的手掌搭在童森織的肩膀上,語氣裡帶着笑意,眼神卻冰冷無比:“遲到的,給我們小少爺後面開開*苞。”
“……”
童森織仿佛還沒睡醒。
“……”
“……我?”
習嘉池放蕩不羁的金發此時浸透了汗水與血液,濕哒哒地黏在頭上,額頭也一片鮮紅,眼眸裡是冰冷刺骨的寒意,猶如一隻失去理智的野獸,被兩人強硬地摁住肩膀。
他的雙腿用力,微微顫抖,掙紮着沒有跪下。
他惡狠狠地掃了一眼被男人推出來的童森織,後者還處于宕機當中,習嘉池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嘶啞的聲音透着狠:“你什麼意思?”
童森織終于回神了,搖搖頭,堅決反對:“老大,我不搞*基的。”
這語氣莫名其妙聽起來很真誠,一衆笑點低的小弟又笑瘋了,有人叫嚷:“老大,這小不點當下*面那個還差不多,你讓她去,不怕金毛反壓她啊?”
童森織轉頭看那說話的人,想了想,覺得為了自己的尊嚴還是要實話實說:“你說得不對,要是論武力值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隻能當我下*面那個。”
她的語氣很認真,但這些人又笑噴了。
就知道笑,這群人肯定都是傻子。
在場唯一沒笑的隻有老大和習嘉池了,童森織想起自己還在他手下打工,謹慎地補上一句:“除了老大之外。”
老大扯扯嘴角,一腳把剛剛說話的人踢倒了:“管好嘴。”
他帶點嫌棄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童森織,本想給她也一腳的,但這小孩瘦得跟猴似的,總感覺一腳能踢殘廢了。
“讓你上你就上,”他很不耐煩,“再說連你一塊打。”
“……好吧。”
雖然他肯定打不過她,但是他是她老闆,她就不和他一般計較了。
童森織為難地靠近習嘉池。
金發少年徹底被激怒了,那雙罕見的藍色眼眸燃燒着瑩瑩怒火,散發着暴動的氣息,下一秒,按着他肩膀的兩個人慌張道:“不好!老大,我們要按不住了!!”
“啧。沒用的東西。”男人單手撐在習嘉池肩上,表情輕松,手背青筋突起,金發少年頓時被壓下去了幾分。
“來。”老大朝童森織偏了偏頭。
習嘉池死死瞪着童森織:“惡心的東西,你要是敢伸手,我咬死你!!”
被罵了。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
童森織無辜地抿了抿唇,忽然對老大說:“可以讓我們去酒店嗎?”
“哈?”
男人用那種‘你腦子秀逗了嗎’的眼神看向她。
然而黑發小少年似乎覺得自己的理由很令人信服,一本正經解釋說:“這裡太髒了,而且在這麼多人面前我會做不到的。”
男人冷冷地看着這個還沒到自己胳膊的豆芽菜埋頭冥思苦想。
“而且,這可是我的第一次!”
豆芽菜理直氣壯地說。
有人悄悄對男人說:“老大,我覺得她的提議不錯,主要是大夥都喜歡女人,也不想自己的眼睛髒了……酒店的錢就讓這小子自己出。”
男人額角的青筋抽了抽,冷冷罵了句:“屁事多。”但好歹還是同意了童森織的說法,他也沒興趣看兩男的攪在一起。
酒店裡,童森織與被五花大綁丢到床上的習嘉池面面相觑。
為了防止前台報警,他們找的酒店是個無證經營的老破房子,前台接待的大爺忙着看電視,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把房卡甩給了他們。
房間裡的設施很簡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