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童小弟。
他無法眼睜睜看着老爸被家族的事壓倒,還心安理得和她走在一起。
他是習家的少爺,接受了習家帶來的榮譽和吹捧,自然也有責任與它同進退。
“不用,老頭子,你和老太婆都搞錯了吧?”他揚起一個嘲諷的笑,“那家夥怎麼算得上我朋友,充其量就是個無聊了逗着玩的玩意,和其他人一樣,看我有錢有勢,巴過來和我玩的,想扔就扔了,這種人到處都是。”
“你莫不是不想讓我擔心,所以故意這麼說,來騙你老爹?”
習父的目光一寸寸在他臉上掃過,想辨認他是否說謊。
習嘉池一派坦然:“想多了你,這件事就放心交給我,你就安心養病吧!你棋友這些天都急死了,就盼着你快起來和他們對戰,我也不想看你整天苦巴巴卧在床上。”
“反正這些事我都懂,”他掖好被子,望向窗外,“童森織和我才認識幾天?家族利益為重。”
哆哆嗦嗦的樹枝在風中瘋狂敲擊窗戶。
狂風要來了,今晚注定不會平靜。
童森織收回目光,用鐵絲麻利扭開抽屜鎖。
老大這時候估計還在外面,但是保不齊什麼時候會回來,她得趕快找到有用信息。
打開抽屜後,她一眼掃到裡面的筆記本,牛皮封面被微微頂起,顯然它的主人曾多次翻開它。
童森織翻開筆記本,裡面是邊裕一的日記。
她大緻浏覽了下,前面十來頁寫得很簡短,大多是剛當老師的苦惱和自我打氣,從某一頁開始,筆迹變得淩亂,用了很多感歎号,幾乎把整頁寫滿了。
【9月16日,我不敢相信學校居然暗中進行這樣的勾當……】
童森織一目十行,哪怕她心裡已經有預期,也依然忍不住皺了下眉。
格法學院在暗中進行人口交易。
他們從招收的免學費貧困生中選取身體素質最好的學生,和從其他渠道得到的人一起,送往某個神秘的實驗室進行人體實驗。
難怪提起格法學院時,老師會露出近乎厭惡的神色。
不過,格法學院不可能缺錢,到底為什麼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拐賣學生?她之前查過相關資料,那些受害者的家人之所以沒人出來發過聲,除了想也不用想的強權威脅外,學校給每個家庭都發了一筆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巨額賠償。
如果隻按金錢估量,格法學院做的是虧本買賣。
童森織繼續往後翻。
和她想得差不多,邊裕一知道這個秘密後決心救出那些失蹤的學生,所以才會一直待在學校。
這是一年前的日記,上面寫那些學生半個月後即将轉移,邊裕一決定救出這些人後辭職。
然而老師現在還留在學校,肯定期間發生了意外,導緻他營救失敗了。
果然,盡管邊裕一秘密聯合了不少正義人士,進行了周密的計劃,本想在晚上行動,把廢棄工廠裡關的人放出來,沒想到他們之中有叛徒,救人行動失敗,邊裕一衆人也差點被一網打盡,盡管衆人反應迅速,沒有被抓,但至今被定性為潛逃在外的襲擊工廠的恐怖分子。
童森織又仔細把本子翻了一遍,沒有看到提起李郁的名字。
不過也正常,邊裕一很少在日記裡提到其他人的名字,童森織有預感,李郁肯定和失蹤的學生有關。
“看完了嗎?”
童森織愣了愣,偏過頭,邊裕一倚在門口,面色陰郁,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這次你又要說什麼?”
邊裕一慢慢靠近,異色眼眸在夜色中凝視着童森織。
“路過路到我家裡來了?還是碰巧打開了抽屜?”
他奪走童森織手裡的本子,盯緊童森織:“你到底是誰?接近我就是為了這個?”
童森織在思考。
面前的人是老師的第二人格老大,日記的口吻是老師的,她不确定老大對學校的事是什麼态度。
如果李郁和學校有關,她要找到李郁,和老師合作是不錯的方法。
當初老大特意給老師留了美瞳,以免老師白天被小習認出來,至少說明他對老師沒有惡意,不然這些天老師也不會跟沒事人一樣,照常來學校上課。
最新一篇日記的日期是昨天,上面寫着,距離這批學生轉移還有三天。
時間很緊迫。
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讓老大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