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盎的動作不是沒人看到,在場幾人各懷心思,誰都沒有說話。
現在這個情況,誰手上有武器,誰就是真理,沉默了一會後,習嘉池主動問分工。
他刻意躲避童森織的視線,似乎隻想盡快遠離她。
司裕介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迅速分好每個人搜查的位置,童森織已經在屋子外圍找過了,他的目标就放在了房子内部,分好工,确定好集合地點與時間後,拿出對講機。
“這些設備是我下飛機後意外找到的,正好可以提高團隊效率。”
聽到這句話,習嘉池眉毛一動,察覺到什麼,看了眼自始至終平靜鎮定的司裕介,又瞥了下喻盎。
“抱歉,我對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敵意,”從下飛機起,邊裕一的眉毛就習慣性皺起,望着孤零零站着的童森織,他後退一步,“但是,容我退出你們的小隊。”
司裕介擡了下眼鏡,毫無感情:“合作與獨自作戰的利弊我已經說清楚了,既然這是老師的決定,請随意。”
童森織和邊裕一既然不是隊友,就不能讓他們搶了先機,在司裕介的示意下,幾人率先進入屋内搜查,喻盎并不着急,閑适地走在最後面,上樓時,他頓了下,偏過臉,吻了吻槍管。
喻盎是警告她和邊裕一不能走太近。
童森織瞬間理會到喻盎的意思,她看向邊裕一,對方攥緊拳,又無力松開,臉色蒼白,隔着一段距離對童森織道歉:“對不起……我……”
他看起來要哭了。
明明懷抱着無論如何也要救出童森織的心情而來,但現實不是卡通片,正義與勇氣從來不是成功的必要條件。
邊裕一不能接受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僅僅因為接近童森織就出局。
……為了與童森織并肩作戰而來到這裡,卻一開始就畏畏縮縮的他,才是最虛僞的人吧。
喻盎的身影已經消失,但又仿佛随處都是他的眼睛,臉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依舊令人心有餘悸,邊裕一的腳釘在地上,無法走動半步。
比起他的無所适從,童森織打了個呵切,伸伸懶腰,好像那個被孤立的人不是她而是邊裕一一樣。
童森織沒有安慰他,時間緊迫,要是去得晚了,物資就全被拿走了。
她略過邊裕一,懶洋洋開口:“老師,回去之後,再一起去買棉花糖吧。”
*
北川祯喜歡看人自相殘殺,童森織本來以為會在莊園裡找到武器,沒想到一路找來連一把小刀都沒看到,司裕介一行人有了對講機,搜查速度很快,童森織找了半天,隻找到一瓶水,一卷繃帶,一隻藥膏,還有四瓶罐頭。
沒有武器不要緊,童森織擔心的是夜晚的溫度,莊園裡空蕩蕩的,家具全被搬空了,幾乎沒留下什麼東西,被褥、窗簾連影子都沒有。
她在島上曾經待了好幾年,自然知道廣播說的溫度變化大不是吓唬人,這個季節,島上的溫度大概會降到零下十度左右,她身上的衣服薄,如果不及時找到禦寒的東西,夜晚會很難過。
然而夜幕慢慢降臨,體感溫度迅速下降,童森織依然沒有找到保暖的東西。
無奈之下,她隻好找來枯草,堆在空房間裡準備生火。
這不是長久之計,她隻找到雜草而沒有木頭,就算想辦法點燃,也不能維持太久,童森織打算等最難捱的時候再用它。
天黑的很快,今晚沒有月亮,室内外一片漆黑,屋内沒有通電,沒有照明物,童森織隻好放棄繼續找物資的想法,窩在放枯草的房間裡。
天一黑,老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荒廢已久的莊園連窗戶都是破破爛爛的,四處漏風,不比外面暖和多少,童森織蹲在角落,雙手環抱膝蓋,懷裡護着白天找來的物資,縮成一團來讓自己感覺溫暖一些。
等到身體冷得麻木沒知覺了,她就站起來,一邊吃餅幹,一邊在房間繞圈走路
走了兩個多小時候,屋裡響起塑料包裝摩擦的聲音——老鼠在偷吃她的餅幹!!!!
她白天找的物資全放在一個袋子裡,童森織一回到角落,吱吱尖叫的老鼠們立即四散開來,童森織提起袋子一摸,果然袋子已經被咬爛了,好在她發現及時,裡面的餅幹包裝還沒有被咬開。
童森織決定不活動身體了,她要整晚保護自己的食物。
但是一旦停止運動,刺骨的寒冷就爬上了她的身體。
但是真的好冷啊……
半夜,童森織用白天做的簡易鑽火工具點燃了草堆,火光映入她的眼簾,沒等她好好享受來之不易的溫暖,焰火就迅速黯淡下去。
她抱着物資安靜地縮在角落,等待天明。
另一邊,三人臨時集合的屋子裡已經堆了許多物資,除了食物、水源外,他們幸運地找到了兩個棉襖、一張大毛毯、還有一床棉被。
司裕介黑臉坐在棉被上,閑置已久的莊園裡頭哪哪都是灰塵,他甚至在尋找物資的途中看到不下五次老鼠屎堆,實在惡心地夠嗆,更讓他抓狂的是無法洗澡……要不是嶄新的棉被鋪在地上可以隔離灰撲撲的地面,他站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