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屋裡的五杯水很重要,但大家總不能一整天都守在外面。
喻盎主動提出守在這層樓。
衆人面面相觑。
如果要在所有人中選一個最有資格守在這裡的人,還真喻盎莫屬。
他似乎對活下去毫無渴望,态度和出來春遊一樣輕松,最關鍵的是他是五人裡唯一一個有槍的人,想殺誰分分鐘能做到,沒必要在水中動手腳。
沒了擔憂後,陸續有人離開房間,童森織迷迷糊糊睜開眼,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睡着了,腦袋下面枕着硬邦邦的骨頭,直起腰,男人毛茸茸的碎發蹭着她的臉頰靠了過來。
“早上好。”喻盎愉快地打招呼。
她什麼時候枕着喻盎的肩膀睡着的……
童森織自省了一會,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都怪昨晚沒睡好,喻盎的氣息她又太熟悉了,完全沒有警惕心就熟睡過去了。
外頭夕陽斜照,已經是下午了。
童森織看看周圍,沒看到其他人,不等她開口詢問,喻盎主動解釋:“其他人出去找物資了。”
童森織點點頭,看向對面的屋子。
現在這裡隻有喻盎,是偷偷溜進去的好機會,問題是怎麼把喻盎調走呢?
童森織正思考着,忽然聞到一股煙味。
她的目光凝住,與喻盎對視一眼。
有人放火!
不一會兒,煙霧越來越濃,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嗆得人直流眼淚,呼吸困難。
童森織捂住口鼻,彎下腰,摸索到喻盎的手,主動牽住。
童森織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隻感覺掌心裡的手僵住了,她低聲說:“快離開這裡。”
*
“真沒想到放火的人是他。”
北川函眯起眼,諷刺地說:“果然危機最能暴露人的真面目,這才第二天,就變得這麼混亂了。”
他偏了下頭:“北川祯,攝像頭被煙蒙住了,這下還能看什麼,你不用去幹預?”
北川祯低頭喝了口酒:“這才是我想看的。越是混亂,才越精彩,我的弟弟。”
北川函沒說話,看向其中一個畫面已經灰白的屏幕。
看不到童森織的身影,他心裡焦躁起來。
握住拳,赤發少年冷笑:“你不是為了童森織才搞的這個無聊東西麼?為了看好戲,就算童森織死了也沒關系?”
“你覺得那個人是為了殺人才放火?”北川祯反問。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北川函站起身,冷冷看着他,“‘五杯水’是怎麼回事?童森織要是喝錯了,她也會死,北川祯,我忍你很久了。”
“森織不會死,放心吧,我的弟弟,”北川祯并不在乎他有如實質的殺人眼神,他晃着酒杯,慢悠悠回答,“因為這是我給她的禮物呀。”
“森織長大了,想飛去外面的世界,但現實總要給這隻天真的雛鳥沉重一擊……比起被外人欺負,我的東西,自然是我親手動手更好。”
“我要她親眼看看,這是她向往的所謂‘外面五彩缤紛世界的鍊接’,她會親眼看到,這些人終将冷落她、抛棄她……最終露出醜陋嘴臉——”
北川祯慢慢露出一個嗜血的笑,漫不經心說:
“然後,他們所有人,都會死在她眼前。”
“森織會永遠感謝這個禮物的。”
*
煙霧濃郁,童森織摸着牆壁走出房間,走到門前。
喻盎也離開了,這一層樓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向前伸出手,然而,沒有摸到木門,反而觸碰到了另一個人的指尖。
她瞬間收回手,往身邊看去,隐隐辨出一個人影:“……小習?”
習嘉池已經做好動手的準備了,聽到熟悉的聲音,伸出的手僵住,心虛地收了回來:“你怎麼會在這?”
“我被煙嗆醒了,正想下樓,”童森織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這裡不是出口嗎?”
不等習嘉池開口,她疑惑地問:“那小習為什麼會在這裡?”
為了趁亂動手腳,把杯子裡的解藥和毒藥混合在一起,讓所有人一起去死。
習嘉池不敢說真話,碰上童森織是意料之外,他一直躲着她就是不想讓她發現她卑劣的真面目,要是被她發現自己是來做這種事……
他甯可一個人去死。
“我來看看水有沒有事,”習嘉池硬着頭皮說,“規則不是說了,五杯水一定都要喝掉嗎,要是被火燒沒了,我們都活不下去。”
童森織似乎并沒有懷疑:“原來是這樣啊……所以我面前不是出口,而是放水的房間……”
童森織并沒有懷疑他,習嘉池的心安定下來,少女的聲音從白霧中傳來:“嗯……我想了下,小習的身手沒有我好,等會火燒上來跑不掉就不好了,小習你先跑,我來想辦法。”
習嘉池遲疑了:“這個……”
嘎吱一聲,門已經被推開了,霧中,一個淺淺的人影進了屋:“難道小習不相信我的實力嗎?還是怕我會在水裡動手腳?”
習嘉池連忙擺手:“不,你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我,我這就走。”
童森織關上門,防止外面的煙霧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