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雲翎這邊浩浩蕩蕩地出發,驿館那邊,玄黎使臣也得到了他已經出發的消息。
使臣看着已經換好喜服的黎千漠,出聲提醒道:“殿下,恒安王已經出發了,應該很快就會到驿館。”
“嗯。”
黎千漠語氣淡淡地應了一聲。
即使不用使臣提醒,他心裡盤算着的時間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但下一刻使臣突然湊到他的耳邊,低語道:“殿下,今天是您的大喜之日,按理說臣不該說些糟心話來影響您。”
“但是陛下那邊的意思,讓我還是得提醒您一句。”
“即使您嫁給恒安王當了王妃,歸根到底也是玄黎的人。”
他說完這些話後,起身站立在一旁,權當自己從來就沒有說過這些話。
黎千漠看着鏡中的自己,眼神幽深。
“我自然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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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繁瑣的冊封儀式後,黎千漠正式成為了雲晖皇室中的一員。
禮成後,身居正位的興安帝示意官員們退下,顯然是有話要對蕭雲翎他們兩個說。
隻見殿内就剩下他們,興安帝眼帶笑意地看着眼前的這一雙新人,對着黎千漠說道:“好啊,以後雲翎有你看着,朕也輕松多了。”
蕭雲翎一聽他這套說辭,跟母後說的大差不差,都惦記着把自己往外推,難道自己是什麼瘟神麼?
他想到這裡,還沒等一旁的黎千漠說話,他倒是搶先開口了。
“父皇,今天兒臣大婚,怎麼也沒見您表示表示?”
“就算您不給我,也該給王妃一點見面禮吧?”
他興緻沖沖地說到這裡,全然是拿着黎千漠在當借口讨賞。
隻不過他這邊随口而出的一個稱呼,倒是讓黎千漠瞥了他一眼。
居然叫的這麼順口...
而這一切,興安帝在主位上看得清清楚楚。
這樣看,似乎雲翎借此欺負人的可能倒是不大。
"朕哪有你說的那樣小家子氣,見面禮早就差人擡去了,都是給千漠的,你就甭想了。"
“謝陛下賞。”
黎千漠一聽真的給了見面禮,頓時行禮謝賞。
隻不過他沒有蕭雲翎那般改口那麼快,一時之間還是稱呼了陛下。
蕭雲翎低笑一聲,對着興安帝說道:“父皇,你這見面禮顯然有點少啊,人家都還沒改口呢~”
興安帝聽出這小子就是在幸災樂禍,重重咳嗽一聲,讓他收斂一點。
“你以為人家是你,淨想着怎麼從庫裡撈幾個子。”
他呵斥完蕭雲翎,緊接着轉頭對黎千漠說道:“朕再賞兩箱從南海進貢來的珠寶,等你們回府的時候一并帶回去。”
蕭雲翎見好就收,用手肘捅了捅黎千漠,語氣散漫地說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謝謝父皇賞賜。”
被他一碰,黎千漠差點下意識遠離,在克制住他的本能反應後,他面色從容地對着興安帝謝安:“謝父皇賞賜。”
“好好好,好孩子,快起來吧。”
興安帝體恤他們辛勞,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就打發他們回王府休息去了。
等他們回到王府門前,息遠已經率領府内上下仆役門前等候了。
在看見蕭雲翎和黎千漠下車後,息遠帶頭喊道:“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在息遠喊過那一聲後,其他人齊刷刷地跪下拜見。
蕭雲翎語氣不急不慢地說道:“行了,都起來吧。”
“今日本王大喜,賞每人五兩銀子,都沾沾喜氣。”
一聽每人都有銀子拿,那些人謝恩的聲音幾乎要蓋過剛才的那一聲去。
這認人倒是不着急,畢竟蕭雲翎他們還有儀式沒完成。
兩人坐在喜房中,分别接過了息遠遞過來的合卺酒,又同時遞到了對方面前。
蕭雲翎雙眼緊盯着黎千漠,咽下了嘴邊的這口酒。
但在他喝完之後,卻趁着黎千漠沒來得及收手的時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黎千漠手腕被擒,臉色倒是也沒什麼變化,用空閑的那隻手将空酒瓢遞還,無聲地跟蕭雲翎僵持。
息遠察覺到此刻的氛圍有些不對勁,所幸合卺儀式已經完成,這裡也用不着他了,急忙腳下抹油一般地溜了。
待他走後,房間内隻剩下蕭雲翎和黎千漠。
“王爺這是何意?”
黎千漠面色不改,晃了晃自己被桎梏的手腕出聲詢問。
“今日你我大婚,莫不是本王碰不得你?”
蕭雲翎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又将話題扔了回去。
看着黎千漠唇瓣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猶豫再三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臉色從短暫的猶豫又回歸到之前的平淡。
蕭雲翎心裡有些惡劣地想看看他這張臉會不會有其他的表情出現,冷不丁手上加力,握着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