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漠迎風站在竹子頂端,衣袂飄飄,眼神淡漠,倒顯得他真有幾分隐世高人的氣質。
看到他能站在竹子之上而不落,蕭雲翎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情,突然手腕一翻打出一掌,掌心送出的内力直奔他所站的那根竹子而去。
隻聽‘咔嚓’一聲,那根竹子直接攔腰折斷,竹葉簌簌掉了一地。
而之前還站在竹子頂端的黎千漠此時先于他的掌風一步,縱身落到另一根竹子上,似乎是早已察覺到他會有此想法。
隻聽他語氣淡定道:“怎麼,見到這一幕,王爺太過驚訝以至于還搞偷襲?”
聽到他的話,蕭雲翎嘴角上挑,甩鍋道:“這不是被你躲過去了麼,能被預料到的怎麼能叫偷襲呢。”
“隻不過,本王倒是想問問王妃,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麼?”
在此之前,他就覺得黎千漠筋骨有異,似乎要比一個正常皇子的身體更柔軟一些。
他原本以為是黎千漠習過舞所緻,沒想到原因卻是一字之差,他居然真的會武。
這倒是奇了,黎千漠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要暴露自己會輕功。
自己這還沒有充分證據證明他的身份就是玄黎派來的細作,怎麼他就直接跟自己攤牌了…
“自然清楚。”
“若不是有把握,又怎麼會選擇當着王爺的面施展輕功呢。”
黎千漠從竹子頂端一擰身,飄然落到地面上,話鋒一轉催促道:“倒是給個準話,你去還是不去。”
難得聽他有急切的時候,蕭雲翎更不着急了,慢條斯理地反問道:“我今日才被父皇禁足,我怎麼好溜出去?”
“少來,我可不信你會乖乖待着。”
黎千漠直接拆穿了他的把戲,要是他會忍氣吞聲的話,壓根就不會有禁足這回事。
雖然自己跟他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好歹也是睡過幾次的關系,還能不清楚他什麼德性。
蕭雲翎今天要是不出去,十有八九是在憋壞。
但黎千漠想到這裡,随即又改了口,“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就沒辦法了。”
“隻能我一個人出去逛逛了。”
他說罷,也不往正門的方向走,俨然一副要從牆頭跳牆而出的樣子。
“說起來,你一個人出去,認路麼?”
聽出黎千漠不上鈎,蕭雲翎‘啧’了一聲,點出了一個重要問題。
黎千漠背身而站,語調幽幽道:“那我就不會問别人麼?”
“跟那些人有什麼好說的,不如這樣,你聘我當導遊如何,不要你錢。”
蕭雲翎在心中想了想他問路的那番場面,頓時酸溜溜地開口貶低,順帶推銷了自己。
“那行吧,我們換身衣服出去,你這樣太紮眼了。”
......
兩人一拍即合,不動聲色地回到房間換好衣服,又回到了竹林之中,直接跳牆而出,走出這條街混入了人群之中。
雖說是偷溜出來,但也不能太過張揚。
黎千漠帶着一層帷帽遮擋住自己的面容,而蕭雲翎簡單粗暴的往自己臉上扣了一個面具。
他們這一裝扮,起碼能避免大部分人認不出他們來,至于能不能遇到那些對他們十分熟悉的人,那就看運氣了。
這條街距離東市最近,蕭雲翎打算先帶着他去東市上瞧瞧。
能去東市的人,一般是達官顯貴居多,自然,商品的品質也好上不少。
那些賣女子妝容之物、香料唇脂的店,他們兩個大男人自是不會進去逛,但也不妨礙一些店主會被黎千漠的身形誤導,熱情招呼他們進來看一看瞧一瞧。
“這位郎君,帶着自家娘子進來瞧瞧吧,小店新進一款上好的唇脂,還帶有香味呢!”
蕭雲翎聞言,賤兮兮地湊到黎千漠的耳邊調笑,“如何,給你買一個,你也塗上?”
黎千漠不語,徑直往前接着走了。
看他離開,蕭雲翎對着掌櫃的一拱手,“我家夫人不喜這些,告辭。”
他加快步伐,追趕上已經走出幾步遠的黎千漠。
“走那麼快,也不說等等我。”
黎千漠的聲音從帷帽下傳出,“再拿我取笑,下次我就不等你了。”
被他一提醒,蕭雲翎倒想起來了。
哦,自家王妃還會輕功呢,若不是刻意等了自己,說不定早沒人影了。
他直接停住腳步,坦然道歉道:“我錯了,原諒我吧,夫人。”
“......”
他們這一對奇特的組合,當街的人早就注意到他們了,一看郎君跟他的娘子認錯,紛紛瞧上了熱鬧。
黎千漠察覺到看向他們的目光越來越多,一手拉着蕭雲翎悶頭就往前走,也不知道他走的方向到底是通向哪兒的。
直到他聽到女子嬌媚的聲音,這才猛地站定腳步。
“呦,郎君上來玩呀~”
蕭雲翎心裡清楚這條路通向平康坊,之前故意沒提,就想看看黎千漠知道後會是個什麼反應。
見他停住後,這才戲谑道:“夫人,領着自家夫君來逛青樓,這不好吧~”
“夫人如此大度,但為夫可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有夫人一個就夠了。”
他說罷,反握住黎千漠的手,帶着他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