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展焦急目光看向月台,月台隻搖搖頭,什麼都沒說,星展也明白時怎麼回事了。
可明白是明白了,卻不懂。
月台在校場和郁賀打架時,星展不懂。如今孟長盈吹冷風,她也不懂。
哪有人用自己的身體來懲罰自己的?
可她身邊偏偏還有兩個這樣的大傻子,她偏偏還管不得。
孟長盈邁步進殿,暖熱空氣撲面而來的一瞬間,她抿着幹澀的唇,沙啞開口道:“把烏石蘭烈,帶過來。”
跟在她身後的萬俟望腳步驟然頓住,眸光微動。
他心中暗忖,有好戲看了。
正在殿門口帶刀巡衛的胡狗兒,一身鴉雛紫的嶄新官袍,襯得整個人精神許多。
看見孟長盈風吹淩亂,面色蒼白的模樣,驚得一把按住刀沖過來,靠近時卻又不敢伸手,隻亦步亦趨跟在旁邊。
“主子……”
月台扶着孟長盈,勉強分給他個眼神:“屋子裡火爐可生着?”
胡狗兒立即點頭如搗蒜。
月台看他是個能來事的,便徑直吩咐道:“多打些熱水來,再去小廚房端碗熱湯餅,要快些。”
胡狗兒應聲而去,動作一陣風似的,極其麻利。
萬俟望在後面看着,不由得開口說一句:“人家傷還沒好全呢,娘娘這就用上了?”
孟長盈回眸看他一眼,沒搭話。
腳下卻虛浮着,幸好月台扶得緊,正好落進她懷裡。
月台微皺眉,不免開口道:“陛下既然跟着過來,想必也是惦念着娘娘的身子,怎麼也不搭把手?”
語氣雖溫和,話卻說得不客氣,完全沒把萬俟望當做個至尊至貴的皇帝。
萬俟望薄薄眼皮微一掀起,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孟長盈可惡,她手底下這兩個丫頭一樣可惡。
待到他大權在握之日,一個都跑不了。
心裡這般想着,面上卻故作懊惱,道:“你說的是,倒是我疏忽了。”
說着,萬俟望湊到孟長盈另一邊,一手扶住她手臂,一手圈在她腰後,幾乎把人挂到自己身上。
可即便如此,分量也輕得吓人。
他眼神不自覺順着孟長盈纖細的側頸探下去,劃過白絨毛領間的輕薄鎖骨,光暈如瓷。
她又瘦了些。
也不知道來年夏天,能不能稍稍養回來些。
這樣體弱的人,也不知道是如何長大,又如何在這朝堂權勢中一手翻雲覆雨的。
今日一議,漠朔九部和萬俟枭不過是她手中把玩的棋子,不消一兵一卒,四鎮軍依然分裂為二,威脅大大降低。
然而萬俟枭還自覺得了天大的好處,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