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鵬程睡得昏天黑地,一直到中午才醒。
見到白鴉在屋裡玩通訊器,也沒問她訓練的事,興沖沖地爬起來:“你猜我昨天晚上看見了什麼?”
“什麼?”
“一個和監測室一模一樣的走廊,但又不是很一樣,牆壁的材質不太一樣……”
監測室!
白鴉想到了那個看似幻覺,卻很真實的夢:“是黑金色有着繁複花紋的牆紙?”
“對,對。”史鵬程以為是白鴉看到的,着急地想要探讨那個監測室一樣的空間到底是什麼情況:“那裡面還有人走動呢,我看着好像是拖着一個下半身是蠍子的姑娘,應該是剛做了某種改造,要送去監測的。”
“你說那下面還有人?”
“對。”史鵬程斬釘截鐵:“我就是因為乍一看太震驚,想再往前湊湊看清楚些,才觸動了警報。但那個場景也就一閃即逝,就像是……”
“幻覺。”
“對,對,對。”史鵬程瘋狂認同:“我和你感覺一樣。既然咱們兩個都看見了,就不可能是幻覺,但那是處理點啊,怎麼可能會有别的空間呢,那每次處理的時候不都炸碎了?”
“有沒有什麼畸體或者方式在一個空間裡隐藏另一個空間還能避免爆炸的?”白鴉想了想又補充:“還能轉移?或者是随機出現其他地方?”
她不太能精準地描述,便将監測室發生的事情和史鵬程講了一遍。
史鵬程半張着嘴看了白鴉半天才合上,看起來呆傻呆傻的。
白鴉心中默默對比了一下,發現史鵬程的形象在自己這裡好像已經逆轉不了了,除了買東西的時候帥氣些,平常還真是……,沒什麼形象可言。
“倒是有一種可能……”
“但也不太可能。”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史鵬程自己反複糾結,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離譜了,他一定是瘋了,才想到這麼離譜的可能,但除此之外,根本沒有其他能想到的可能了。
白鴉沒有催促,一直等着史鵬程把自己的糾結說出來。
“有個畸體,平行造夢師-安魂,它有造夢的本事。會将人拉進它的空間,給進入的人塑造一段夢境從而進行控制或捕獵,進入的方式就是門口随機開啟。”
“可它已經死了,不在名錄之上,而且和這裡的情況并不完全一緻,可能性不大,但我确實想不到别的可能了。”史鵬程将問題抛給白鴉,等着白鴉的分析。
奈何,白鴉壓根就不是一個善于分析的人:“是不是它,想辦法試試就知道了。”
“這怎麼試啊?”
“它有什麼弱點或者特點?”
史鵬程搖搖頭:“它和Z市南郊同一時間出的事,就在B市後,那塊地已經被列為禁區了。不過禁區出的事被壓住了,具體是什麼,恐怕隻有基金會知道。”
“造夢師就出現過那一次,還挺神奇的,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
白鴉:“沒有其他的了?沒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嗎?這麼大的事沒人注意到傳些什麼出來?”
不可能有事情做得天衣無縫,隻要發生過就肯定會留下痕迹。
“就這點微不足道的消息,還是我通過我爸的關系打聽出來的呢。”史鵬程一臉神秘:“那塊禁地真是什麼都沒有捂的嚴着呢,倒是南郊動靜可大,當時001号畸體出現,鬧了可大的瘟疫。”
“人類的現有水平根本對付不來,迫不得已棄車保帥,封鎖了南郊,Z市也封鎖了,當時鬧得人心惶惶的,說來也奇怪,造夢師消失之後,001也消失了,病毒也沒了。”
史鵬程越說越覺得奇怪:“難道這兩件事有聯系?”
“事情還挺複雜。”白鴉躺到床上曬太陽,舒服地眯起眼:“既然搞不清楚,今天晚上先抓一個人問問。”
“就是那個憑空出現在宿舍的人?”
***
晚上說好的一起行動,史鵬程卻因為白天和白鴉聊得太過投機,遲到了,被罰留堂。
隻剩田橋和白鴉。
兩人将田橋的床僞裝成有人住的樣子,回到白鴉宿舍守株待兔。
夜深人靜,白鴉床邊半空又出現了那個黑點,黑點一點點擴大描摹出一個人形的輪廓,最終凝聚成實體站在白鴉床邊。
櫃子裡的田橋看得清楚,來人竟然真的是楊羨。
田橋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楊羨試探白鴉,确認白鴉睡得很熟,他便輕車熟路開始翻找之前沒有找過的地方,因為昨天被發現的緣故,他十分小心,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今天将剩下的地方再看一遍,這個宿舍的任務就完成了。
就在他進行到最後一步,以為能順利完成任務的時候,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東西,腦海中警鈴大響,想要收回手的時候卻發現手被牢牢黏在了書架内。
還沒待有下一步動作,身後便察覺到一股不祥的力道,緊接着被一株裹挾着冰碴的植物緊緊纏住,整個事情發生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楊羨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就準備逃跑。
可身體隻虛化了一個邊緣,就被緊緊鎖住。
一隻手被粘住,身體則整個被裡三層外三層的植物纏住,脖子以下還加了冰凍保鮮層,讓他完全無計可施。
原本熟睡的白鴉一骨碌從床上翻身下來,衣櫃裡的田橋從黑暗的櫃子裡爬出來,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