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是真的确定白卿淮和沈歸然不對勁了
紀扶清的劍搭在白卿淮肩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麻煩你把事情說清楚哦,白公子”
白卿淮把劍推下去,捏捏眉心,情緒明顯低落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白卿淮轉身抱住沈歸然,小聲地說
“我真的不知道啊”
沈歸然有點不知所措,拍了拍他的背
“沒事
紀扶清手裡拿着一把普通折扇,輕輕敲着手心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或許就是真相”
“我們壓根沒從幻月樓裡出去”
“怎麼可能”
謝珣下意識反駁,卻猛地想起村子裡的事和幻月管理層相似的衣服,幻月樓莫名的水聲,想到這裡,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謝珣沒了聲,柏廷看看謝珣又看向紀扶清,問道
“怎麼說”
“第一,在我和裴緒辭不是開始就在樓裡,我是在一條街上,而裴緒辭是在一座府邸裡”
“當晚我們就遇到了别的東西,意外進入幻月樓,但按照他們的說法,我們到的那個時間點門早就關了,但我和他進去的時候,還是有大把的人在”
“追趕我們的東西攻擊性不是很強,倒像是想把我和他趕到一個地方去”
“在一座沒有一絲光亮的城裡,燈火通明的幻月樓就相當顯眼了,我們很自然地進入了樓裡”
“第二,幻月樓裡晚上睡覺的時候有奇怪的水聲,很像河裡才能發出的聲音”
“第三,在林任冰和周婧雪的事件中,我發現幻月樓不止在地面上的五層,在地下至少也有五層,而當時林任冰所在的地下室就是底下一層”
“第四”
紀扶清沒有繼續說,反而看向謝珣
“你也看見了,霍坐家的牆上有類似幻月樓管理層的衣服,你再熟悉不過”
“還有,在幻月樓時微生栩,姜疏月和半寒并沒有和我們在一起,可能要麻煩你們說一下在遇到我們之前發生的事”
“綜上所述,我猜測幻月樓和村莊之間存在某種關系,我們很有可能還在施然若歸的掌控之中”
裴緒辭拍拍他的肩膀,并沒有多說什麼
微生栩環視一圈所有人,開口
“在碰上你們之前,我先是來到了一條小路上,那條路的雜草很高”
“我沿着那條路一直走,天一直是灰蒙蒙的顔色,這條路走了很久,但依舊看不見盡頭”
“到後來,每走一步我的腦子就像在被蟲子啃食,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瑣事,這并沒有什麼,到最後路的盡頭是一條河,我不受控制地想要跳下去”
“在下一秒就要掉進河裡的時候我想起了一個名字——陸嬌妍”
“我暈了過去,渾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像是肉被一片一片地割下來”
“我很确定,我醒來時沒記住陸嬌妍這個名字,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舒舒,旁邊還有半寒”
“是在一片密林裡,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開在樹下的花,很大,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那片林子裡碗口粗的藤蔓挂在樹上,大霧彌漫,基本看不清路”
“我們三個手牽手往前走,那處林子除了有些詭異外沒什麼特别的地方,快到一條河邊時,出現了一條巨蟒”
“在還沒看見蟒蛇時,舒舒走過一處草叢時沒注意手被割開了一個口子,明明傷口不大卻止不住血”
這麼一說姜疏月也想起來了,她接着微生栩的話繼續說
“那傷口也不疼,就一直流血,無奈我撕了一小塊衣袖随便纏了一下,也沒在意”
“那巨蟒的出現确實吓了我一跳,它先是突然朝我們逼近,然後突然在我面前停下了”
“它離我很近,又進行沒攻擊,所以我沒動手,當時滅魂釘都捏在手裡了,它又往後退,距離我們足夠遠,我以為它走了的時候,它的尾巴突然掃過來,掀起一陣罡風,根本來不及反應”
“再一睜眼,我們幾個就到了過幽河邊,再後來就碰上了”
……
巨蟒是來到她們側面才擡起尾巴掃過去的,以确保不會對她們造成傷害,姜疏月不知道的是,在蟒蛇來到她前面前時,手上的布條早就掉了
一個渾身被黑紫色包裹的人走到蟒蛇面前
“送她出去了嗎?”
蟒蛇吐吐猩紅的信子,朝她點點頭
“那就好”
不料蟒蛇卻口吐人言
“你不怕反噬嗎?施然若歸實力雖不及您,但也不容小觑”
“那有什麼,巫垣一族還害怕他不成”
“是我多嘴了”
女子擡起手,一枚晶瑩剔透的項鍊出現,暗紫色的眸子透露出少見的溫情
“好久不見了,歸顔”
——
一片葉子落在姜疏月頭頂,微生栩貼心地給她拿下來
“就是這樣了,寒姐你呢?”
半寒看向她,苦笑一下
“往事不堪回首,我不太想說,如果願意你們就自己看吧”
半寒拿出一顆紅色的珠子,珠子周圍有小火苗在亂竄
半寒看着這顆珠子陷入了回憶,聽她開口道
“第一次我碰見的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在那不久,我認識了你”
“我原本叫秋榆衡,是玄月宗宗主的弟子,也是宗門的大師姐,但是我退出了宗門,成為一名散修”
“我有一個妹妹,比我小很多,她是我家族被屠之後唯一的幸存者,是我父母以及全家所有修士拼命保下的一條命”
“我受到宗門阻撓,一定要我待新入門的弟子前往秘境,我一時心急,趁半夜繞開巡邏弟子,破開宗主下的禁制,趕回家中”
“可還是晚了,隻剩她在母親留下的陣法以及保護罩中安然無恙”
看見家中的場景,秋榆衡手中的劍幾乎拿不穩,她眼眶一下濕潤了
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妹妹前面,顫抖着收起母親傳家法器,解開她布下的陣法,年幼的妹妹一無所知,安穩地睡着
她哭得泣不成聲,抱起妹妹來到父母的屍首前
腿一軟,直直跪了下去
“女兒不孝,來晚了”
秋榆衡急血攻心,嘴角不斷溢出血
“咳咳咳”
血落到手上的玉佩上,那是母親唯一的遺物
父母出現在眼前,秋榆衡驟然睜大雙眼,還來不及說話,畫面上的父親開口了
“榆兒,我們不怪你,你有你的難處”
“如今我們身死,隻剩你妹妹,隻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咱家一直修的都是鞭法,當初你一心學劍,我們不好多幹涉,但是現在我們這一脈隻剩你和妹妹了,我想你可以把咱家的鞭法繼續傳承下去可以嗎?”
眼淚順着秋榆衡的臉龐一滴一滴地滑落,她拼命點頭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