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是被疼醒的。
宿醉帶來的後果就是炸裂一般的頭疼,好像腦子裡本就不靈泛的腦神經都撕扯斷開。
何年依稀記得,昨天把随遇安叫出去喝酒了。
然後呢?
他套出話了嗎?
好像沒有,而且他僅剩不多的記憶裡,他好像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隻是他忘了是什麼事。
不需要他記起來,會有人幫他回憶。
何年拿出手機點開未讀消息,發現在淩晨時,随遇安給他發了一條視頻,視頻裡赫然是何年在路邊和狗互吵。
何年:“……”
随遇安還特别欠的配上一句話:記錄了一下你喝酒後仍舊清醒的樣子。
何年當即就把随遇安拉進了黑名單。
傅程釋在床上打遊戲,為了防止吵醒何年,,貼心地戴上了耳機。
聽到旁邊的動靜,傅程釋坐起來,喊了聲:“哎,你可算醒了。”
何年緊閉着眼再睜開。待眼前清晰一些了,才轉頭看向傅程釋。
“你今天不訓練嗎?”
傅程釋扔了塊薯片進嘴裡,說:“去啊,是陳唐頌說你昨晚喝醉了,怕你早上起來出事兒,,讓我看着你,他去幫你請假了。”
“我能出什麼事兒?”何年掰掰脖子活絡筋骨,看了眼專心打遊戲的傅程釋。
陳唐頌和随遇安都被排除了嫌疑,就隻剩下傅程釋了。
傅程釋這個人,空有這麼一個霸總一般的名字,雖然長得的确不錯,但和霸總相差十萬八千裡。
常年運動,的确肌肉發達,腹肌粗略一數,也有個四五六七八塊吧,就是太貪吃太愛玩了。
不過他的貪吃和愛玩,隻限于吃飯和打遊戲,平日裡,這人潔身自好,雖然在遊戲裡帶妹一套一套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但真有女生找他要微信,他就會臉紅心跳,話都說不出來。
曾經,他剛搬進這個宿舍的時候,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傅程釋,當時,他十分熱情的幫何年收拾行李,寝室四個人,陳唐頌和随遇安都是啞巴,何年又不怎麼會找話題,所以調節氣氛這種事,就全權交給了傅程釋。
也是多虧了傅程釋,才讓他們這個宿舍不至于像個隻用來躺人的那什麼間。
所以何年是萬萬不可相信,傅程釋會是那個在背後窺視自己的人。
可現在懷疑目标隻有他了。
“行,既然你醒了,我就去訓練了,”傅程釋關掉手機,說,“你要是還不舒服的話就繼續躺着吧,陳唐頌應該跟你請了一整天的假。”
“哦,好,”何年在他出去之前,說:“那你今晚什麼時候結束訓練啊?”
“還不确定,等我結束了給你打電話。”傅程釋揮揮手出了門。
何年不知道的是,在傅程釋出門後,他并沒有立刻走,而是站在門口觀察了何年很久。
他看到何年手裡拿着之前在枕頭底下找到的黃色雨傘項鍊,放在手中摸索,嘴裡不知道在念叨什麼。
接着,何年放下項鍊,躺了下去。
傅程釋看到這一切,一隻手在手機上快速敲擊鍵盤彙報給某個人。
接着,何年的手機震動兩下,那個軟件發來了信息。
——醒了就下來吃飯。
何年坐起來,眯着眼看向門口。
是傅程釋發的?
如果是他,為什麼剛出去就發?這不是明擺着讓自己懷疑他嗎?
何年不客氣地回道:我愛吃不吃,你管得着麼?
今天的訓練量不大,剛好到晚飯時間就能結束,何年直接在訓練場外等他。
鑒于前兩次又尴尬又羞恥的失敗案例,這次何年打探的很清楚。
傅程釋不太能喝,不說一杯倒也是兩杯醉。
這次,何年把傅程釋帶去了一家挺有名的燒烤店
燒烤店人滿為患,和帶陳唐頌去的那家裝修上有着天壤之别。
昨天的酒水錢是随遇安出的,因着上午那條視頻,何年不打算還給他,就拿昨天的錢請傅程釋吃頓好的,也該大方一些。
何年這次做了功課,特意問了傅程釋一起訓練的那些隊友,都說傅程釋是他們所有人當中最不能喝的那個,往往大家一起聚餐,他是重點關注對象,他要是喝了酒,明天就别想訓練了,都得輪番看着他。
所以何年這次收着點兒來,酒沒點多少,比随遇安奢侈,好歹是點了幾根烤串兒,點了兩盤花生米。
“别客氣哈,多吃點兒。”何年先把酒倒上,招呼傅程釋敞開了吃。
傅程釋的确很不會喝酒。
何年眼睜睜看着他喝了兩杯雪花啤酒,臉上出現紅暈,呆呆地看着何年,說:“何年,你怎麼有兩個?你是分身了嗎?”
還不等何年回答,就倒在了桌上,連額頭磕在桌角都沒聽見他哼一聲。
這酒量,和陳唐頌有的一拼。
何年把他扶起來,幫他擦掉額頭上的酒液。
而且和陳唐頌很像的是,傅程釋喝醉後也不吵不鬧,安安靜靜坐在那兒看着面前碗裡的蒜香排骨。
何年預感大事不妙,不會和陳唐頌一樣變成啞巴吧?
何年伸手在傅程釋面前晃晃,試探着問:“傅程釋,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好在,傅程釋眨眨眼,說:“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