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嗎?”女人穿着V領A字群,妩媚動人,坐在随遇安旁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随遇安又坐起來,直白地說:“不要。”
語氣冷漠疏離,表情也不太耐煩。
美女一愣,不想放棄,“就喝一杯,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随遇安的視線掃到不遠處,何年在給客人收拾不小心倒在衣服上的水,眉目溫柔,看得随遇安莫名的火,對女人的語氣也不太好:“走開。”
美女擰着好看的眉,罵了一句:“神經病吧你,拽個屁!”
然後就起身,氣沖沖地走了。
何年處理好了手上的事,剛起身就看見一個美女從随遇安的位置氣沖沖地離開,嘴上還罵罵咧咧。
見狀,何年去冰櫃裡拿了一瓶橙汁,找到那位美女。
走到沙發前方,何年聽見美女在和自己的夥伴抱怨随遇安這個人太沒禮貌了。
酒吧的音樂震耳欲聾都掩蓋不住美女的憤怒。
何年忍住笑,聽着美女說随遇安那張臉就像别人欠了他八百萬一樣,又臭又冷。
何年挑眉,站在美女面前,欠身,說:“您好,打擾您了。”
徒然被打斷,美女也沒什麼好語氣:“幹什麼!”
何年不惱,保持着得體的微笑,說:“您似乎心情不太好,好像遇到了什麼生氣的事情。”
美女哼了一聲,“能有什麼生氣的事兒啊,就是你們這酒吧啊,來的客人調子都太高了,要個聯系方式,比登天還難,是我不配來你們這兒。”
何年大緻猜到了事情的經過,他笑着說:“很抱歉讓您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送您一瓶飲料,希望可以讓您心情好一點。”
說着把那瓶橙汁放在了她們的桌子上。
美女臉色這才好看了點兒。
接着,何年又說:“美女,您很漂亮,能被您主動要聯系方式是他的榮幸。”
美女心裡那一點氣也被撲滅了。
但何年話鋒一轉:“隻不過的确有很多人喜歡獨處,不太喜歡被人打擾,也許您剛好就遇到了這種人,如果他并未對您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您就不要為此這麼生氣,隻要不再去打擾他就好。”
美女聽出來了,這個服務生表面上安撫她,明裡暗裡都在幫剛剛那個男的說話呢,說他隻是喜歡獨處,而且聽這意思,是嫌自己打擾到人家了。
不過前面幾句的确讓她挺高興了,她也就沒再計較。
何年微微欠身,功成身退。
但這一系列的舉動在随遇安看來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在随遇安的視角裡,剛剛那個找自己要聯系方式的女人離開後何年就主動去找人家搭話,不知道說了什麼三兩句把人家哄得開心了,還送了瓶飲料。
怎麼不來找自己搭話,怎麼不來送自己東西呢?
随遇安越看越氣悶,覺得自己非要進來看簡直是個錯誤,他本來想着進來了可以近距離看到何年,看看他工作時的樣子,結果沒想到,全看到他怎麼招人了。
他沒有立場沒有身份吃醋,所以隻能和自己生悶氣。
淩晨兩點,何年忙完這一波客流,準備清台等下一波,才發覺随遇安的那個位置已經空了。
什麼時候走的?
何年來不及多想,就被同事叫去收拾酒瓶。
今天輪到何年值班,早上六點,同事們都已下班,隻剩何年一個人在拖地搞衛生。
酒吧大門再次打開,何年握着拖把,頭也不回地說:“不好意思已經打烊了。”
來人沒說話。
何年轉過頭,“随遇安?你不是回去了嗎?”
随遇安還是不太高興,聲音都是沉的,“在外面等你,你同事都走了,你還沒出來。”
“我今天要值班,搞完衛生就走了,”何年不明白,“你怎麼了?在生什麼氣?”
随遇安不說話,伸手奪過何年手裡的拖把,無聲表達自己現在心情很不好。
何年愈發莫名其妙:“你到底怎麼了?”
随遇安還是不回答。
他要怎麼回答呢?要跟何年說他吃醋了?跟何年說他不想讓何年對着那麼多人賣笑?不想讓何年跟别人表現的那麼親密?
但他哪來的立場?
他是何年什麼人?一個正在追求他,但沒有任何進展的追求者嗎?
而且他也有點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何年賣笑是為了工作,他是服務生,理應對客人态度好,保持微笑。
但他就是覺得刺眼,他很希望何年的笑是發自内心為了快樂,而不是迫于生計。
實際上他也有能力讓何年做到這一切,隻是何年不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