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席容眼前一亮,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去吧,我沒事的。”席怿江安慰地說。
席容沉默了片刻,才點頭同意。
找了這麼久,沈寅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一點兒消息,他沒有主動聯系裴簡,甚至留在國内給母親掃墓的人也沒法聯系到他。
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席容心裡知道,沈寅與外界隔絕了消息,更有可能改頭換面了,甚至……可能永遠不會露面。
也許他親自去歐洲,就會有一絲希望,席容這麼安慰自己。
結果一找就找了三年……
常年籠罩在大霧中的英國迎來最美的晚霞,倫敦橋亮起燈光,河面上停着幾艘遊船,橘色晚霞映照在白雲上,将整個天空都染成了淡粉色。
坐在落地窗前,邁入夜晚的倫敦夜景徐徐在眼前升起。
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岩蘭草的香味由遠及近,席容連頭都不擡,比例完美如畫一樣的側臉在璀璨的燈光下印下一道剪影,薄唇輕啟:“回來了?”
周聲愉放下手中的大衣,來到她身後,手搭上單薄的肩頭緩緩釋放自己的信息素,“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吧。”
“不用,我吃過了,”席容偏過臉,“剛才送你回來的那個人……”
“那是我學長,”周聲愉收回手,眸中劃過一道驚喜,“我們倆有一個課業沒完成,在車上聊了一會兒。”
“我在雜志上見過他,是個很優秀的人。”席容淡道。
“你要是不喜歡我就離他遠一點。”周聲愉緊張地打量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除麻木之外的其他情緒。
席容轉過頭,對她微微一笑:“我隻是覺得他很好,跟你有很多共同語言。”
除了淡然,一絲其他感情都沒有。
莫大的失望再次淹沒腦海,周聲愉也覺得自己也麻木了,席容來的這三年确實很乖,沒再亂搞男女關系,也沒再碰Alpha了,最後留在他身邊的隻有一個信息素為杜松子酒的普通Omega。
席容沒有永久标記這個Omega,就像沒有永久标記周聲愉一樣。
利益決定聯姻的關系本就隻有互相尊重,席容也一直尊重周聲愉,甚至從沒碰過她,更别提永久标記,可是尊重太過了,就會讓人産生一種不被在意的落寞心理,而人又都是貪心的,周聲愉自己也清楚,他們以後會成為利益夫妻,但她也有那麼一刻,貪心地希望席容愛她。
以前倆人活在不同的國家,這些情緒都可以忽略,可倆人相處的這三年來,矛盾就越來越明顯,席容不愛她,他的漠視和不在意讓周聲愉心中的落寞更大了。
“你……”周聲愉有些語塞,她是Omega,她也需要Alpha的信息素,可是曾經的陰影環繞着席容,他不會對别人釋放信息素,哪怕這個人是他的未婚妻。
“你還沒吃飯吧?”席容對她溫柔一笑,笑容沒有一絲溫度。
周聲愉顫抖地吐出一口氣,多年的修養讓她靜下心神,和顔悅色的說:“我在外面吃過了。”
席容點點頭,繼續看着窗外的風景。
“前幾天跟冉冉打電話,她說你老是死氣沉沉的,都不想跟你講話。”周聲愉柔聲說。
“她那麼忙,”席容淡道,遠在美國已經畢業進入好萊塢電影制作行業的妹妹和他的圈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有更廣闊的天地和更多的朋友,“她有說什麼時候回國嗎?”
“就這一兩年了,她還是想回國做電影。”周聲愉說。
“也好,國外人生地不熟的。”
周聲愉默默地看着他,“再有一年,你也要畢業了。”
席容搖搖頭,“準備提前畢業回國,我爸他身體不好,我不放心。”
“你離開之後,伯父的身體越來越差,我也覺得你留在他身邊比較好。”周聲愉語重心長地說。
“你呢?”席容忽然看向她,“打算永遠留在國外嗎?”
周聲愉微微一愣,如果結婚,她就不能待在國外了,忽然,事業占據了理性的上風。
見狀,席容會心一笑:“你跟冉冉都是事業型女人,這世上很少有女性Omega能成為自己所處領域的佼佼者,你們很了不起。”
“你不是在找什麼東西嗎?到底要找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找不到。”周聲愉問道。
席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怔愣出聲:“忘了。”
每天的日子都很忙,騎馬射箭、打高爾夫、同學聚會、學術論文、刷學分還要國内外兩地跑,他早就忘了自己要找什麼,隻是偶爾在夢中驚醒,心中的失落讓他痛苦萬分,所以才讓人拼命尋找,好像這樣心裡就不那麼空虛。
這已經成為精神寄托了。
“我最近特别喜歡一句話。”周聲愉微微一笑。
“什麼?”席容輕聲問道。
“相逢的人會再相逢。”周聲愉深深地看着他。
席容輕笑一聲:“好唯美的話。”
“昨天張總給我遞來了一張米蘭秀場的邀請函,他說他也給你了,但是你沒回應。”周聲愉打開手機郵箱,調出一份邀請函給他看。
席容淡淡地掃了一眼,鄙夷道:“成天不務正業。”
張銳名為娛樂圈著名經紀人,實為皮條客,此人眼光毒辣情商極高,簽下的人大多都成了著名影星,他往席容床上送了不少人,平時還用權色幫他打通了很多關系。
“你去不去吧?”周聲愉懶得管這件事,畢竟張銳有眼力見,不會讓席容這些小情兒蹦到她面前。
“那我明天飛一趟米蘭,就當散散心。”席容挑眉道。
周聲愉無奈地搖搖頭,“你啊……”
“到時候看見好看的衣服帶回來給你。”席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