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之後他去了意大利,裴簡留在江城打拼,孫柯考進警校,畢業之後在江城任職,端了幾個地下賭場,因此立功去了海關緝私局,他還把裴簡那好賭的老爹抓了,幫好哥們清除了最大的障礙。
這才一年就調進京,八成是平步青雲了。
“有他在,你放心。”裴簡柔聲說。
沈寅給自己順了兩口氣,胸中的郁悶頓時消散了,“咱們兄弟這麼多年沒見了,改天抽空聚一聚啊。”
“别了,他現在身份特殊,私下聚會會給他帶來影響。”裴簡說。
“行吧,接下來可有好戲看了。”沈寅哼笑道。
“你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殺心别太重,好好收斂一下你的脾氣,别因為感情不順心就自暴自棄,席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又不是沒吃過他的虧,得不到就毀掉,玩膩了就甩,很正常。”裴簡又開啟了老媽子苦口婆心勸道模式。
“要是我姥姥還活着……”他就有牽挂有顧慮,現在就剩他一個人,除了這條命,他什麼都沒有,他現在隻想自私地為自己活一次,沈寅又躺了回去,凝望着天花闆惆怅地長歎道:“算了。”
裴簡又叮囑了幾句,正準備挂電話,沈寅猛地叫住他:“等一下,還有件事,你得幫我。”
“什麼?”
“常軒,你還記得嗎?”
裴簡那邊安靜了片刻,才說:“記得……溫然他們找到常軒了?”
“嗯,那個視頻我删掉了,可當時那麼多人……”
“他們是我派過去的,嘴很嚴。”裴簡淡道。
“可是常軒呢?沒了視頻他還有一張嘴!萬一他添油加醋把這事曝光怎麼辦?幫我找到他,無論用什麼方法。”沈寅緊張地說。
“看來你還是在乎你的前途嘛,”裴簡啧了一聲,“常軒當年被席容弄到外地去了,找他得費點兒功夫。”
“我要活的。”沈寅凝聲說。
說實在的,生長環境惡劣導緻沈寅物質欲望很低,相依為命的外婆去世之後他就想好好為自己活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留在席容身邊後也一直目的性很強的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惜人是貪心的,欲望的上限會不斷提高,沈寅雖然已經不滿足于現狀,但是還沒有席容搖擺不定的态度顯露的還晚。
這才多久啊,席容就玩膩了。
沈寅恨不得殺了他!
情緒上頭的時候,沈寅就賭氣想走,可他就這麼走了,豈不是遂了席容的心意?現在冷靜下來,沈寅也想通了——
不能這麼草率地跑了,不能便宜席容這個花心大蘿蔔!
沈寅想了想,許濯是動不得了,不過打一頓還是可以的,必要的時候再恐吓他一下,這個老色批,要是不把他搞到後看見自己就害怕的程度,恐怕會沒完沒了。
挂了電話,沈寅給卡羅爾發個信息讓她找個人給自己送份飯過來,在這裡他人生地不熟的,還跟紀文瑾鬧翻了,孤零零一個人連餐廳都找不到在哪。
卡羅爾辦事效率很快,不到十分鐘就讓侍從送了份西餐過來。
本來很餓的,一看見這份西餐,沈寅就沒胃口了,裡面還有一份他最讨厭的奶油濃湯,他不喜歡吃西餐,把餐盤放在窗邊的小桌子上。
波光粼粼的海面将夕陽切割成萬道金光,站在窗前吹着海風,頗有幾分美式老錢度假風,滿滿都是金錢的味道。
隻是這個房間好小……
要是換個大點兒的就好了,人生第一次上遊輪,想好好享受一把。
他拿過手機,對着桌上的西餐和夕陽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并配文:獨享落日.
發完之後不出兩三分鐘,有人回複了。
席冉:精神小夥emo了?
裴簡:《獨享落日》
張銳:奶油濃湯記得溜着邊兒喝。
除此之外,席容還給他點了個贊。
沈寅額角豎下三道黑線,把手機丢到一邊,一腦袋紮在床上悶住臉罵了聲操,真想把這幫人添亂的人全删了。
也許是年紀大了,他已經不像以前一樣愛在社交平台上分享日常了。
跟席容也很久沒聊天了,都半個多月沒看見他了。
真的好想他……
剛巧,看見他發朋友圈的許濯又發信息催他去開房。
還要在船上待幾天,接下來的幾天不可能繼續跟許濯虛情假意,他沒心情演戲,速戰速決吧。
他讓許濯重新開一間房,晚上過去。
待夜幕完全降臨,這艘遊輪就像天堂一樣,燈紅酒綠,遍地羅绮交織成窮奢極欲的上流社會的交際網。
沈寅沒去人多的聚會場所,戴上口罩,貼着牆根又上了兩層樓,提前去到預定好的房間,這屋特别大,還有陽台呢,坐在躺椅上吹着海風唱着歌,好不惬意呢。
在宴會廳的許濯應付完手頭的應酬就着急忙慌去房間。
去的路上還磕了一粒強身健體的印度神藥!
沒辦法啊,玩得太多,身體支撐不住,年紀輕輕就需要藥物調劑了。
上了第四層,他打發走助理,激動地搓着手往房間走,剛走過兩個門,迎面走過來四五個穿着黑衣服的保镖。
船上的許多老闆都帶保镖了,他也沒多想。
可這幾個保镖跟電線杆子一樣,直愣愣地戳到他面前,把路給擋住了,許濯眉頭一皺,張嘴正準備開罵,肩膀給他拍了一下。
“許公子,我們老闆有請。”身後傳來了陌生男人的聲音。
許濯一轉身,迎面又撞上幾個壯如鐵塔的保镖。
“你們老闆?誰啊?”許濯撥高音調,心髒直打鼓,這條走廊安靜地沒一個人,他想找人求救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