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先進門就是衛生間,走過一道一米多的長廊才能看見屋裡的床,沈寅定睛瞧着走廊的方向,要的人還沒露面呢,他就聽見了許多腳步聲,各種Alpha的信息素裡還混着一絲紫羅蘭的香味。
他眉頭一擰,坐起來的瞬間,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他面前。
為首的兩人一個是許久不見的席容,還有一個是頭發濕成落湯雞的許濯。
他們身後還跟着席冉、張銳還有秘書助理保镖,不下十餘人,一股腦地把這個小房間都給填滿了。
沈寅滿腦袋問号看着席容,“你,你怎麼來了?”
席容嘲諷一笑,“打擾你的好事了是吧?”
這陰陽怪氣的話把沈寅憋了十幾天的火點燃了。
許濯一看就是被席容威脅了,席容站着茅坑不拉屎也就算了,還不讓他找下家,憑什麼?!再說,他都準備好了,結果中途給人截胡了,這換誰不憋屈。
沈寅也不甘示弱地回怼道:“可不嘛,跟紀文瑾鬧掰了我不得找下家?難不成我要一脖子吊死在你們這一棵樹上?壞我好事!”掃視到縮着腦袋站在後面的張銳,他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咬着後槽牙罵道:“張銳,你個狗東西竟然敢出賣我?”
沈寅這個畜生話裡話外都是在埋怨席容不管自己,搞得他不得不自食其力。
張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瞧您說的,給我發工資的可是席總。”
席容掃視一圈屋裡,譏諷道:“你的人呢?沒藏在屋裡,是準備事發之後再進來嗎?哦,對了,還沒進公海呢,不能把事情鬧大,你是打算一個人搞定。”
聞言,許濯瞪大眼睛,驚恐的目光在席容和沈寅身上流轉了一個來回,“仙人跳嗎?”
沈寅要跟他玩仙人跳!
剛剛席容話裡還提到了公海,要是進公海了,沈寅就不會自己處理,而是會叫上同夥,那他許濯可就不止是挨頓打那麼簡單了。
許濯慌了神,連忙解釋:“沈寅啊,那個,哥哥也是豬油蒙了心竅,聽信小人讒言得罪了你,哥哥在這裡跟你賠不是了,先頭說的那些話都作廢,以後咱哥倆各論各的,哥哥絕不再對你有非分之想。”
沈寅一聽就急了,腦子短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别介!不就多來幾個人嘛,大家一塊兒玩啊!讓我看看多人運動有多刺激,您二位大少爺又不是沒一塊兒玩過,給咱們打個樣兒呗!”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看見沈寅,席容心裡的那點兒愧疚就被沖散了,取而代之的全是火氣,他忍不了了,給席冉使了個眼神。
席冉立刻會意,帶着衆人出去了。
“别……”沈寅嫌火燒的不夠旺,還想跳下床去攔人。
席容拽着他的手又把他推回床上去。
這下好了,可讓沈寅逮到機會了,他反手就抓着席容的手腕不撒手。
待落鎖的聲音響起,席容反手就扇了沈寅一巴掌。
一聲脆響打得沈寅整個人都懵了,他捂着發燙的臉震驚地看着眼前人,委屈的眼淚在眼裡直打轉。
“剛剛人多,不想下你面子,”席容一臉兇惡地指着他的鼻子,“你是皮子緊了還是他媽天生下賤?你要什麼老子沒給你,竟然還敢自甘堕落去幹這種蠢事,老子要是不來你他媽是不是就給人丢海裡了?”
沈寅松開他的手腕往後坐了一下,想離他遠點,咬着後槽牙說:“席總罵人還真難聽呢,誰下賤了?我為自己打算有什麼錯,難不成看在溫然是你老情人的份上,我連手都不能還,直接等死?”
“你少在這陰陽怪氣,遇到麻煩你不會跟我說?”席容罵道。
“你再說我沒告訴你!”沈寅厲聲反駁,“我早就說我不想跟紀文瑾炒CP,你一點沒吃醋就算了,還他媽鼓勵我跟她在一起,先前送車的時候說的多後悔說不該讓我炒CP,結果前兩天探班那個绯聞一出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不想繼續下去就直說,别釣着我!也别擋着我找下家!滿京城不止你一家豪門!”沈寅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席容氣笑了,沖他豎起大拇指,“好有道理啊沈大公子!你這叫找下家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啊?”
“要你管?!”沈寅怒氣沖沖地說,“紀文瑾跟那姓許的不都是你朋友,我跟紀文瑾炒绯聞就可以,為什麼就不能選許濯?”
“那姓許的是什麼東西你不知道嗎?”席容幾乎是吼出來的。
“有什麼區别嗎?我連你都選了。”
此話一出,席容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人捅了一刀,鮮血直噴。
真是氣死人不償命,這句話簡直把他貶進了塵埃裡,席容頓時有點兒呼吸不過來,腦子開始發暈,心累到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擡手再打他一巴掌,現在特别想一個人靜靜。
“随你的便。”席容說完就想走,懶得管這些破事了。
完了,嘴賤玩脫了,沈寅瞅着情況不對,拽住席容的手腕将他拉進懷裡,同時往床上倒去,後背接觸到床單的時候翻了個身,直接将懷裡人給壓床上了。
這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席容沒站穩,一陣天旋地轉躺床上了,沈寅放大的帥臉近在咫尺,紅酒味瞬間将他包裹。
“哎呀,你怎麼回事啊,不就是開個玩笑嘛,怎麼玩不起就想跑呢,我錯了,生氣的時候說話不經大腦,”沈寅連聲哀求,握着席容的手摸上剛剛被打過的地方,“你生氣了就打我呗,我又不還手,隻要你不走。”
席容驚訝道:“你會變臉呐?”
“演員的基本功,”沈寅在他手心親了一下,完全不見了剛才那義憤填膺的模樣,深情地盯着席容的臉,委屈巴巴地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都要傷心死了。”
席容無奈地抹了把臉,“是他們跟你說的吧?别人說你就信啊,你怎麼不問問我?”
“你對我不管不問,一天到晚忙得跟狗一樣,怕你嫌我煩就不敢問,這種事這麼傷自尊,我怎麼好意思問啊?”沈寅想想,又生氣了,垂下眼簾委屈得不行。
“我對你不管不問?”席容指着他的胸口質問,“你說這話,良心會不會痛?”
“你的态度都擺在哪兒了,還用問嗎?”沈寅越說越聲音越弱,跟要哭了似的。
确實,席容的态度搖擺不定,很模糊,沈寅從小生活的環境不是那麼優渥,導緻他沒有自信,缺乏安全感,情緒又敏感,還容易胡思亂想。
沉默了片刻,席容想到了什麼,捧起他的臉照着殷紅水潤的嘴唇親了一口。
濕潤柔軟的觸覺讓沈寅登時瞳孔放大,錯愕地看着身下的人。
蜻蜓點水一吻,從未有過。
“我的錯,我跟你道歉,”席容溫柔地說,“現在我親自來找你了,态度夠明确嗎?”
沈寅激動地摟着他的腰,臉埋進席容的頸窩裡拼命地蹭,哼哼唧唧又委屈地說:“老婆,我好想你,你别不要我……老婆……”
“我也想你。”席容無奈地歎息一聲。
濃郁的依蘭香溢滿整間屋子,和紅酒信息素混在一起,随着溫度逐漸升高,空氣開始變得粘稠,海風再也吹不進房間裡。
走廊上浩浩蕩蕩地走過一大群人。
落在最後面的許濯在心裡罵娘,他開好的房間就這麼給别人做了嫁衣,這倒也罷了,讓他更憂心忡忡的是喝那藥都半個多小時了,怎麼沒起效果啊?
是不是買到假藥了?
席冉走在最前面,小吳在她旁邊低聲說了一句:“小姐,以後席總結婚了,您可要跟沈寅劃清距離了,不然對您未來的大嫂不公平。”
拿話點她呢,讓她不要分不清主次去幫她哥找外遇。
席冉冷冷地暼了他一眼。
無論是好話還是壞話,都輪不到小吳來說,小吳隻好轉移話題化解尴尬,問道:“沈寅也是Alpha吧,雖說是劣質的,不過我聽說他那紅酒味的信息素可是很強勢呢,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委屈自己……”
“這還用多想?”席冉打斷他,“我哥肯定是上面那個,他可是優質Alpha!”
小吳挑了挑眉,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