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喝完之後,照夜眼巴巴的問:“好喝嗎?”
楚越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沙啞,“好喝。”
照夜這才放心,自己又偷偷喝了一杯,喝完之後還悄悄看楚越一眼,正對上楚越帶笑的眼睛,一時不敢造次,繼續默默吃菜,實則心中還對着酒杯念念不忘。
等楚越帶着照夜出了酒樓,照夜雖然步伐還是走得穩穩當當,神志已經迷迷糊糊。
街上人流如織,楚越不放心将照夜攔在懷中,仔細護着。
照夜擡頭疑惑看楚越,楚越也隻是撫了撫照夜被吹亂的頭發,輕聲說:“這裡離城河不遠,我們走過去不過半刻鐘,今日人多跟緊我,不要走散了。”
照夜聽着溫柔的聲音,又開始迷迷瞪瞪,隻能傻傻點頭。
楚越看着面前的姑娘,夜風之中睜着杏眼,眼中水澤彌漫,雙頰微紅,看着呆愣又乖巧不已。
他想以後還是不能讓她喝這麼多酒,不過今日也得多虧這壺桂花酒,不若照夜怕是不會留到此刻。
楚越護着照夜往城河邊走去,一路之上花燈如織,各式各樣的花燈引人注目。
照夜走着走着越走越慢,直到楚越把手中的鯉魚燈遞給照夜,照夜又開心的玩着燈籠繼續往前去。
等楚越和照夜到了城河邊,那裡已經有許多人在河邊放花燈,一盞盞小小的花燈在河水之中飄飄悠悠,随着河水慢慢飄遠,黑夜之中,整個河道都閃耀着淡淡微光。
楚越擁着照夜站在河邊,楚越見照夜看得認真,湊近照夜問道:“想要放花燈嗎?”
照夜好奇的問:“這花燈為何要放在河裡?那豈不是都不能拿回來?”
楚越指着一旁寫願望的人,細心解釋道:“這花燈是為了祈願祈福所用,放進河裡飄遠,願望就能得以實現。”
照夜點點頭表示明白,楚越已經尋來兩盞花燈,照夜帶着新奇的接過花燈。
這花燈看着制作還是有些過于簡易,不似方才楚越給她的鯉魚燈精緻好看。
不過照夜從前并未見過這等稀奇玩意,雖說寫上願望也不一定能夠實現,但楚越将筆和紅箋遞過來之時,照夜還是喜滋滋接過,拿着筆和紅箋左思右想,到底要寫何願望?
思索良久照夜才鄭重下筆,楚越在一旁靜靜等候,看着照夜十分生動的表情,就像回到了與她相伴的那些時日。
照夜寫完之後,仔細吹了吹,特意将紅箋卷起來,期待的問楚越,“接下來是不是就可以放放河燈了?”
楚越笑着問:“把紅箋放到河燈裡面放河裡就行了,寫的什麼願望?”
照夜擺手拒絕,“不能給你看。”說完自己走過去把河燈拿起來,把紅箋放在放在河燈裡。
對楚越催促道:“你寫好了嗎?”
楚越無奈苦笑,“好了,怎麼這麼急?”
楚越說完走到照夜身邊,兩人一同将手中的河燈放入河中。
照夜看着随河水飄遠的河燈,慢慢彙入衆多河燈之中,還有周邊許願的人們,心中也有了隐隐的期待,或許這便是祈願。
楚越和照夜放完河燈之後,照夜沒提回去的事,楚越自是也不願提。
二人坐上回宮的馬車,照夜倒頭就睡,楚越看着懷中睡得正熟的照夜,輕輕握住照夜的手,翻過一看,照夜的手心并無往日刀傷的痕迹。
即便沒有傷疤,楚越也知道這裡曾經有一道刀傷,當時想得卻是平日裡撒潑打滾,看着這麼柔弱的女子,卻能徒手接刀。
楚越輕輕摩挲着照夜的掌心,懷中的照夜嘟囔着什麼。
楚越湊近一聽,這人還惦記着酒樓裡那桂花酒。提到桂花酒楚越便想到照夜給他的那一杯,不知讓人徒生多少思緒。
照夜一直睡着,回清謹殿都是楚越抱着照夜回去的。
抱着懷中的照夜,楚越第一次覺得這雙腿又有了真實存在,而不是他過往的一場夢。
楚越将照夜安置在小塌之上,自己則是在一旁支了張小幾,上面擺放着折子,繼續看白日裡堆積的一些公務。
最近皇帝的身體愈發不好,林缬在邊疆蠢蠢欲動卻礙于名聲不敢輕舉妄動,朝堂之中的許多事務已經是楚越經手處理,朝堂之上的大臣也默認楚越的地位。
因而楚越近些日子其實忙得不可開交,少有閑暇時間,今日能夠忙裡偷閑已是積攢許多公務。
照夜在榻上睡得正熟,卻并不安穩,她正沉浸在夢境之中。
照夜夢見她被關押在一處地方,那處地處懸崖峭壁,終年皚皚白雪覆蓋,山谷之中空曠寂靜,隻有穿過山谷的風聲呼嘯而過,似刀子一般割過照夜的身軀。
照夜不由顫抖,想尋個地方什麼躲躲,可是腳踝手腕之上的鐵鍊卻堅如磐石,牢牢鎖住照夜,照夜隻能在山崖之上遭受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