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倒是不錯，K姐眼睛亮了亮。“周蕊能同意？”

“能同意。”景故知笃定，“不過，她隻是個挂名，真的做事的，麻煩K姐以我的工作室名義找，做賬這一塊得注意。”

經過這件事，周蕊算是欠了她一個大人情。景故知不相信關于賀雲深的任何事，璟宸那幫男的會親力親為，多半是丢給底下人去盯着。讓周蕊混入，挂名當個助理，以此還人情，怎麼算都是周蕊占了便宜。

“這個好辦。”問題得以解決，K姐便回到房車另一端繼續工作。

景故知打開房門，發現賀雲深就站在門後。她也不意外，将門掩上。“都聽見了？”

“嗯，我是聽到K姐提到我的名字。”賀雲深頓了頓，“謝謝你。”

“謝我什麼？”這話倒是把景故知給整懵了。也虧賀雲深此時的神情依舊是她熟悉的模樣，否則景故知都要對這三個字犯怵了。

賀雲深沒說話，嘴唇抿成一條線。

景故知被她搞得更加渾身不自在，剛想開口，賀雲深上前抱住了她。

擁抱讓兩人之間不留縫隙，賀雲深的鼻尖貼着景故知的耳朵，聲音低低的。“謝謝你在我身邊。”

這樣的姿勢，讓賀雲深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全數灑在了景故知耳畔。

死孩子！

雙手不自覺抓緊她的衣服，景故知忍不住在腹诽。本該挺溫情的氛圍，愣是被這死孩子全給破壞了。

景故知閉了閉眼，擡手在半空懸了幾秒，終究是落在賀雲深發絲上。“你知道就好。”

既然氛圍被破壞，這會也不是膩歪的時候。抱了一小會，景故知便把賀雲深推開，拿過放在床上的平闆。點開平闆自帶的郵件app，她熟練地輸入賀雲深常用的郵箱賬号及密碼，把那封繁星之夜的邀請郵件翻了出來。

郵件上顯示有舉辦時間，和往年一樣，都是在九月中旬。

“還有八天，當天的拍攝計劃你得重新安排，另外前一晚晚上也得空出時間。繁星之夜是要走紅毯的，再怎麼樣，你也要選一套合适的禮服。”說到這，景故知認認真真地将賀雲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賀雲深的衣櫃中找不出一條裙子。她平時的穿衣風格偏休閑及商務感，很貼合她做事風格和工作态度。

“你穿過裙子嗎？”景故知試着想象了。

從賀雲深的身材和顔值來說，她穿禮服絕對好看，就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禮服适合她。第一次走紅毯，最好還是給外界留下點深刻印象好。

賀雲深走到她邊上坐下。“穿過，以前工作的時候有參加過一些重要場合，需要穿禮服。”

“有照片嗎？”

賀雲深搖頭。“我不太喜歡穿裙子和高跟鞋，對我來說很不方便。”

“不方便？”景故知不理解。這算什麼理由。需要穿禮服出席的活動，應該不需要考慮“方便”才對。“出席這種活動就是走個紅毯，然後坐在那等到結束就好了，最多中間上台走個過場，不過你今年估計不用。你不用擔心方不方便之類的。”

賀雲深沒接話，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景故知看出來她對這件事有抗拒。“如果你覺得……”

“我隻是覺得，為什麼女性一定要穿裙子呢？”賀雲深沒有把自己的情緒和想法掩藏，她對上景故知的雙眸，“我并不抗拒穿裙子和高跟鞋，我隻是抗拒在那種場合我沒有選擇權而已。”

話題的高度突然拔高，景故知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不要在意，我答應過你不悶不吭聲，你問，我就告訴你。我會把時間留出來選禮服的。”這樣的話題，似乎不适合在現在說。賀雲深試圖轉移話題，“已經很晚了，你餓不餓，我去訂餐。”

景故知回了神。關于“選擇權”，景故知以前在網上刷到過類似的帖子，帖子的大緻内容就是在探讨，為什麼紅毯上女明星基本都穿裙子，确實很美，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為在對比之下，那些在國際成名，獲獎無數的女演員，會更多選擇不穿裙子。

那個帖子很長，景故知看了兩段就開始閱讀障礙，沒有繼續看下去。此時賀雲深提起，她突然覺得這确實值得注意。

“你可以不穿禮服，讓Mia給你選選合适的風格妝造。”

“不用那麼麻煩。”賀雲深習慣性地不想造成她人的麻煩。

“不麻煩，反正Mia都要幫你定妝造。”景故知點開平闆上相冊。相冊中存了些Mia為景故知設計的妝造搭配，其中就有幾套偏職業女性的幹練風禮服。景故知一直很喜歡這幾套，但是找不到機會穿。

對于她來說，紅毯上要足夠好看，足夠彰顯女性魅力，甚至還要考慮妝造能引起的話題度。

剛出道那會，景故知其實還挺讨厭這些的。穿着高定禮服站在無數閃光燈下，最後等來網友們的各類評價，讓她有種自己隻是個洋娃娃的錯覺。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被各種事情掩藏，甚至到後來，景故知漸漸接受了，她站在閃光燈下就是要好看。好看，有話題度，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那麼重要嗎？

景故知歪了腦袋，點開一張照片。這是去年夏季某品牌發過來的，對方很有意向和景故知合作，可惜那時候景故知身上的奢侈品品牌代言還未結束，隻好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這套怎麼樣，我挺喜歡這套的。有種上世紀八十年代自由有才華的女性的感覺。”

賀雲深湊過去看。那是一件質地為塔夫綢的簡約白色連衣裙褲，搭配有長手套，腰帶和腰鍊結合，華麗且俏皮。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