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挽:“那你從小就是學醫的?”
“嗯。”她點頭。
還算是半個同行,陳挽又問,“你們那日為何去仙鶴寺?”
“你确定要聽這一段嗎?”
陳挽眉頭一擰,心中頓覺不對。
“五年前,李達仕途不順,去了仙鶴寺尋高僧算卦,那僧人被李大人邀請入了李府,那僧人就算了一卦,說是我姐姐的八字正好給李大人沖喜,就這樣,不顧我姐姐和别人定親的情況下,讓人暗中殺了我姐姐的未婚夫,随後就一頂嬌子将我姐姐給擡了進去。”
“所以,你也讓人殺了李達?”
莫菱香諷意十足,“李達不過是自殺的,但他身上的毒确實是我姐姐下的,我姐姐挺傻的,竟然也愛上了他,愛恨相交,挺受人折磨的。”
陳挽:“李夫人說你們樣樣都懂,琴棋書畫,管家治理,可是你們十年前就入了那鳳涅樓,按道理,酒樓是不會教這些東西的,我很好奇你們的真實身份。”
莫菱香的眼眶泛紅,緊着落下兩滴淚,笑起來有兩顆虎牙,秀氣的瓜子臉,臉精緻小巧。
“平南莫家,十年前因為貪污被滿門抄斬。”
門開,顧淮瀾踏入屋内,身上那懸挂着的香囊散着淡淡的挂花香,桂花是院子中采摘下來的。
陳挽繼續審問,“我有些好奇,作為罪臣之女,你們是被誰救下的。”
莫菱香眼眸暗淡,陳挽又道,“還有酒樓那些女子,你為何要下藥害他們?”
“我研制的毒藥總需要進行嘗試吧!”
陳挽不覺得她可憐了,拿人試藥,喪心病狂。
顧淮瀾道,“平南莫家,十年前,莫家貪污了朝廷撥款平南的赈災錢财,江禦史奉命前去抄家,想必你們是被他救下了,你可知,當年這事證據确鑿,你們如今是罪臣之女的事情闆上釘釘,不存在冤屈。”
“但我想應該讓你知曉一件事,以你父親當時的職位,一個人是吞不下這筆赈災的巨款,所以抄你莫家的江家,就是同夥,隻不過這同夥的鍋全被你父親一人承包了。”
莫菱香整個人被打擊,絕望透徹全身,她一個人呆滞的坐在椅子上。
一直以來,她以為家中是蒙受冤屈,想不到真的是貪污了,擡頭,“顧大人,我憑什麼相信你口中的就是實話。”
“待你入了大理寺牢獄,證據會給你看。”顧淮瀾嗓音冷淡,“對了,那仙鶴寺有一位忽然暴斃的高僧,可是你所為?”
“是我,什麼狗屁高僧?算一算八字就決定了我姐姐的一生,讓他死不足惜,這單我值了。”
.......
陳挽追上顧淮瀾的步伐,“這是你查出的事情,不是瞎編的。”
“我沒有你那麼好的講故事的本領。”顧淮瀾牽着她的手,陳挽很快掙脫,“給她一些思考的時間,李達的死和王意宴脫不了幹系,我們需要她的幫助。”
“為什麼?你就笃定她能幫助我們。”
“因為收養她的,是江禦史的兒子江宗遠。”
被滿門抄斬的仇人收養,即使是皇帝的命令,即使是他們真的貪污了,況且仇人還是和自己同流合污的,這打擊确實是很大的。
陳挽深吸一口氣,“可是就算這是他們的恩怨,王意宴又和他們有什麼幹系?”
“以後告知你,這朝廷的水深着呢,你最好不要知曉,免得惹禍上身。”
陳挽自知是看過一些古代劇,也自知一些套路,現下拉住他的衣袖,墊起腳尖,湊到他耳畔,“該不會是皇子奪嫡吧!”她知曉朝中未選太子,五名皇子都虎視眈眈,那肯定是要拉攏官員,互相背刺。
濕熱的氣息打在耳畔,顧淮瀾心裡一顫,面上平靜,“這就是你編故事的功底?”
陳挽覺得有些沒勁,甩着胳膊往前走,脖子後領被他一拉,整個人撞入他懷中,她反手緊扣着他的手腕,帶着怒氣嚷叫,“顧淮瀾,你放開我,你手冷。”
一股寒顫從脖頸侵襲,她下意識縮了縮脖頸,誰料那雙手扣緊在脖頸後。
随之而來是他頂在自己腦袋上的下巴,以及威脅,“這些話以後别說了,這些事情以後也不要過問了。”
借着威脅擁抱自己,吃自己的豆腐,占自己的便宜,陳挽努嘴,她才不稀罕,拿命去玩的遊戲,她才不要參與。
“聽到了嗎?”他加重了力度。
“你先放手。”陳挽一向是吃軟不吃硬,此時她很讨厭顧淮瀾這種打着威脅為自己好的語氣。
就不能好好說話嘛!
“我問你聽到了嗎?”
陳挽擡起左腳,重重的踩在他的腳上,吃痛的顧淮瀾手一松,陳挽瞅準了這個時機扣住他的手腕往後一壓,身子一轉,一手扣着他的手腕,另外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我不聾,我聽到了,但是顧淮瀾,你那副說話的語氣我覺得聽起來不舒服。”
顧淮瀾哼一聲,腳朝後一勾,将她反踢,又将她一拉一帶,很快,陳挽雙手就被反手扣住,他摘下系在頭上的發帶,在她手腕上系了一個結。
“要想改變别人對你說話的語氣,就要用實力說話。”他站定陳挽前面,居高臨下,見她生氣的摸魚,鼓着腮幫子,倒是可愛極了,像是三歲小孩搶不到糖吃的惱羞成怒。
“你說得對,但以後這件事就不要提起了,隻管查案,朝廷之事本就不能多議論。”他放柔了語氣,轉身離去。
陳挽咬牙,就看見不遠處的杏花小跑上前,幫着她結那帶子,“夫人,你又怎麼惹姑爺了呀?”
“杏花,你應該問他是怎麼惹我了,我是弱勢群體,武功打不過他,還寄人籬下。”陳挽怒火攻心,心中咒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