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清見狀,微微點頭。
朝天慢吞吞地走進屋内,換了一身幹淨的衣物,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不遮掩身上的傷口,隻是簡單地做了清理。就在她思考着如何拖延時間時,門邊傳來了敲門聲。她知道不能再拖,隻得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跟随周如清繼續上山。
令人意外的是,周如清并沒有選擇禦器飛行帶她上山,而是選擇了步行沿着山道緩緩而行。兩人不急不緩地走了一段路程,終于到達了目的地。站在那扇熟悉的棕色大門前,魔修已經無聲無息地飄到了朝天的身後。朝天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推開門走了進去。
大堂内的布置與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依舊保持着那種仿佛從未有人活動過的冷清。
朝天緊随周如清,恭敬地行了一禮。但周如清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示意她坐下,随後便開始對着屏風詳細彙報起玉清秘境之内發生的情況。
朝天眼觀鼻鼻觀心,盡量縮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側耳傾聽他們的談話。如她所料,宗門對玉清秘境的了解僅限于從幽冥池開始的一些異常現象:整個秘境開始散發出魔氣,同時靈氣的濃度也異常上升。緊接着,部分靈獸開始無預警地主動攻擊人類修士。與此同時,秘境令牌失效,秘境意外封閉。
周如清攤開手掌,一塊已經裂成兩半的玉牌顯現出來,被靈氣包裹着緩緩從他手中飄起,飛向屏風之後。
“朝天,你的令牌呢?”周如清的聲音再次響起。
朝天神色自若,她已經準備好了應對之詞:“我被人推入幽冥池之後,試圖尋找出路,卻被幻象所迷惑,于是捏碎了玉牌,卻發現自己并沒有離開秘境。”
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周如清,特意提及了自己被追殺的經曆,但這似乎并未引起他的特别關注,“而且,那時周圍水流湍急,玉牌的碎片被沖走了。我想既然它已經失效,便沒有再去追尋。”
“你當時在幽冥池内可有發現任何異常?”屏風後,太上長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朝天點點頭,回答道:“幽冥池中的岩洞會出現幻象,而且還有湖水形成的水怪。”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補充說:“白天行也有和水怪交手的經曆。”
周如清微微颌首,向她解釋道:“天行已經将相關的情況彙報給宗門了。”
說着,他的目光落在朝天身上,眼角微微上揚,少見地露出一絲贊許的笑意:“說到天行,聽聞你也在這次獸潮出現後突破到了金丹期?盡管此次試煉意外頻發,但你能在這場危機中突破自我,也算是因禍得福,有所成就了。”
朝天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她的喉嚨仿佛被無形的手掐住,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她完全沒有預料到三長老竟然已經知曉她所謂的“突破”金丹的消息。
“嗯…”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腦海中飛速地思索着應對之策,試圖敷衍過去:“異變開始後,秘境對金丹修為的規則限制似乎解除了,無論是人還是靈獸,都能在其中突破金丹。”
“嗯?”太上長老的聲音再次從屏風後傳來,帶着明顯的探究,“你的金丹現在是何狀态?”
金丹的狀态?朝天心中一驚,她晉升築基期不過是兩個月前的事,目前還在鞏固自己的修為,對于金丹的相關知識,她幾乎一無所知,更别提自己的金丹狀态了。
朝天腦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想要向魔修求助,但很快意識到這樣做的風險。
見朝天沉默了許久,周如清投來疑惑的目光。朝天心中一緊,擔心自己臉上的空白被看穿,于是絞盡腦汁地開始編造:“我的金丹…圓潤光滑”她一邊說一邊觀察着三長老的表情,“感覺其中有精純的靈力流動…”
朝天話音剛落,三長老的眉頭便深深地皺了起來:“按理說,剛凝結的金丹不應光滑,其邊緣應是模糊的霧狀。難道是在秘境中晉升時出現了什麼異常?”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心中權衡着什麼,“你過來,讓我幫你檢查一下。”
朝天端坐在凳子上,強裝鎮定:“可能是我才離開秘境,感覺有些混亂,讓我再仔細感受一下。”話音剛落,她便準備閉上眼睛,假裝要深入内視。
然而,三長老周如清并沒有耐心地等待,他站起身來,直接向朝天走去。
朝天聽到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逐漸接近,透過微閉的眼皮,她敏銳地感覺到一個黑影在眼前落下,心中不由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