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如此爽快倒讓朝天一怔,又好奇:“你不問我所為何事?”
周源擺擺手,“我現在不想參合進任何大事。這些就當是為我年幼無知的補償了。”
朝天暗歎一聲,他身上散發的靈氣光點異常柔和,與妖族接觸時亦無絲毫異變。周源啊周源,你早已身在漩渦之中了。
周源不想摻和朝天的事,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想知道。人前腳剛走不到一個時辰,傳音符就炸了:“你為什麼要租輕靈鳥?”姬羽眠的聲音悶得像被塞了十斤棉花。
“江朝天趕着去炱州,輕靈鳥最快呗。”周源答得理所當然。
?“誰?!江朝天?!”姬羽眠的幻想“啪叽”一聲碎得稀爛,聲音都劈叉了,“你在灼霧城遇見了她,為何沒不和我說?!”
“你也沒問啊!”周源翻了個白眼,又想到自己畢竟是摘星閣的人,和妖族是合作關系,對合作夥伴态度也不能太差。他想了想,把自己和魔修周如清一起的事簡要說說了。
“人都飛沒影了才跟我彙報?!”姬羽眠氣得差點原地爆炸。
周源也火了:“好心當驢肝肺!你揣着聖人骨頭都沒認出來,告訴你,你還能瞬移過來不成?”
姬羽眠那頭突然沒聲了。近些日子天衍宗的動作越發加快,他被困在戰事裡無法脫身。但想到自己竟然和江朝天擦肩而過就有些不甘,但心中隐隐有些慶幸。是擔心真得相見之後相顧無言的尴尬,還是害怕被指責在背叛了她。姬羽眠揉了揉眼睛,把翻騰的情緒按回心底。
如今炱州被正道修士包圍,朝天身形雖變,保不齊有眼尖的認出來,到時候即使她能使用雙氣也寡不敵衆。他手指焦躁地在桌上敲出鼓點,猛地頓住。魔修先離開,她去炱州肯定另有原因。
周如清跟她密談後她才火急火燎出發。天衍宗将從北部平原進攻——無關。顔秘重回執事堂堂主——無關,玉清秘境再度開啟——姬羽眠眼神一凜,覺着和此事有關。
“她說要跑得快的,最好腿長點,别會飛的…”姬羽眠喃喃重複,腦子轉得飛快。
會跋山涉水,一旦飛行便是高空會被注意所以不能飛…
他思索着炱州邊緣地形。突然,天坑周圍密林茂盛竄入腦海。他長舒一口氣,炱州西北駐紮的都是普通修士,她應付起來壓力不算大。
他當時花了點功夫才知道,她雖進入戰神遺迹,卻是在玉清秘境中被抓到。雖然不知她如何從戰神墓前往玉清秘境,但他或許能幫上一點兒忙。
灼霧城的暗流湧動朝天全然不知,此刻她正摟緊輕靈鳥的脖子,在官道上一路狂奔。
這神鳥雖頂着“輕靈”的名号,實則身形魁梧,蓬松羽毛裹着健碩身軀,長脖子昂得筆直。最驚人的是那雙鐵柱般的腿,縱身躍過數十丈深澗如履平地,連趕兩天路也不見疲态。
剛到中途站點時,這隻輕靈鳥神采奕奕,朝天想着要不就不換。誰想到管事主動攔下她,沒等回神已将新坐騎套好缰繩,還塞來鼓囊囊的補給包裹。
本以為此站格外熱情,誰知沿途驿站皆如此周到。甚至到最後一個站點時,管事竟解了缰繩笑道:“這輕靈獸贈予您了,契約已消,可帶它同去目的地。”
朝天震驚,不僅租金免費,玄獸也免費送嗎?
見她滿臉不可置信,管事忍着笑仔細叮囑養護事項。輕靈獸親熱地拱她肩膀,仿佛早知不必分離。
輕靈獸親昵地蹭着她的肩膀,似乎是知道了不會和她分開。朝天撫過它油光水滑的翅膀,心頭泛起暖意。能與這酷似藍星鴕鳥的家夥相伴,倒是個意外的好彩頭。
剛踏入熟悉的密林,朝天便察覺異樣。昔日天坑外圍的樹木尚能筆直向天,如今竟齊刷刷向坑内傾伏。虬結的藤蔓如巨蟒絞纏,将參天古木生生拽向地面。這般盤根錯節的密徑,連人都需躬身而行,更遑論體型龐大的輕靈獸。
“嗚嗚”輕靈獸委屈地嗚咽兩下,但也知道朝天要事在身,不敢大聲。朝天輕撫它羽翼安撫。
突然,她耳尖一動,聽見前方傳來修士的聲音,正想捂住玄獸的嘴卻見它已機敏地将頭顱埋進倒伏的枝幹縫隙中。
“好煩啊!還要巡到什麼時候?”
“總比調去北部戰場強,偷着樂吧,小陳。”
這兩人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