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以為你是因為阮雲霏不知道你的性取向所以才要求我隐瞞。”
“但今天衛明立突然問我,如果我以後交往的對象有哥哥且是個同性戀的話,我會不會介意。”
“我猜測可能是阮雲霏和他聊了你的事情,所以我才開始好奇你究竟為什麼不希望她知道。”
“想來想去,我都想不出一個能夠說服我自己的理由,除非你認為我們一定會在未來的某日分手。”
周栎辭異常平靜地說完這些話後,阮承宇不知所措地沉默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這番要求會讓男生誤解頗深。
“我沒……”他開口否認,解釋的話語到了嘴邊又被他反複含于齒間——
——他怕自己的一言一行再次傷到周栎辭。
所以必須再三斟酌用詞。
“我沒有這麼想。”阮承宇深呼吸道。
他微微側過身,好讓自己面對着周栎辭,神色尤為認真:“說實話,我在決定開始這段關系之前,的确認為我和你沒有走下去的可能。”
“但我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就不會報以‘反正遲早會分手’的态度。”
“相反,我應該會比你更希望能維系好我們的感情。”
“因為你年紀還小,這個世界對你的容錯率會比對我的要高出不少。”
“我之所以不希望霏霏知道,是因為對于我來說你們倆是同齡人,那霏霏又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在我眼裡她始終是個孩子……”
阮承宇停頓了一秒,移開原本落在周栎辭身上的視線。
“我已經盡我所能在和你相處的時候忘記你的身份和年齡了,否則我每次和你接吻的時候生理反應都要和心理障礙進行一番搏鬥。”
說完話,他的耳朵明顯紅了。
周栎辭怔坐在副駕駛,安靜了半晌,就在阮承宇以為他還沒被哄好的時候,他忽然傾身靠近主駕駛座,手臂擠入椅背和阮承宇腰之間的縫隙。
他湊過去輕輕咬住男人紅得發燙的耳垂:“原來你每次和我接吻都會有反應啊?”
阮承宇被困在逼仄的夾角裡,無處可躲,耳根子癢得縮起了脖子。
聽到男生嘴裡吐出沒個正形兒的言語,他竟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罷了,哄好了就行。
暫且不計較周栎辭這毛病。
“那是因為你每次手腳都不幹淨。”他微微仰着頭,任由男生像個表達愛意的小狗一樣舔舐他的側頸。
周栎辭聞言笑了,擡頭與他對視:“是嗎?我不介意控制變量做個實驗。”
“什麼實驗?”他難得跟不上男生的思維。
或許是殘留在頸間的濕潤感令他頭腦發昏。
周栎辭沒有回答,擡手扶住他後腦勺,湊上去封住了他的雙唇。
密閉的車内空間裡,暧昧的水漬聲尤為刺耳。
除了舌尖時急時緩的纏綿之外,周栎辭的手始終安安分分地維持着一開始的姿勢。
阮承宇這才反應過來他所說的“變量”是什麼意思。
可這場實驗本就沒有研究目的和意義,難以被科學解釋的“喜歡”在此占據了絕大部分的原因。
其實用不着接吻。
在周栎辭的視線與他交彙的那一刻,他心底那片海域再也無法風平浪靜。
他早就意識到且接受了自己難以自拔地喜歡上了周栎辭的事實。
于是他雙手摟住男生的脖子,微微擡首迎合這一吻。
在幹擾了實驗結果的同時宣告實驗失敗。
他和周栎辭都起了反應。
昏暗的車廂不再能夠容納無限擴張的欲望。
這算得上是一個良好的時機,但絕不是一個合适的地點。
阮承宇用力推了推周栎辭的肩膀,說:“先上去。”
他控制不住輕輕喘氣,溫熱的呼吸撲打在對方唇瓣上。
周栎辭沒有接話,收回墊在他腦後的手,微微回身去打開副駕駛座前的儲物箱。
并在阮承宇遲緩的阻止下掏出一個小盒子。
“等等……”阮承宇怕他誤會,正想解釋些什麼。
男生搶先一步開口:“還以為你是怕膩了想偶爾換個新鮮環境才做的準備。”
“……我沒這意思。”
天地良心。
他現在跳進什麼河能洗得清。
“是嗎?”周栎辭單手打開包裝盒,“可我正有此意。”
“喂。”阮承宇當即想逃跑。
27歲的男人什麼刺激頂不住?
但27歲的男人真不敢冒着被人發現的風險在小區地下庫玩車震。
“放着家裡兩米的大床不用,”他半推半就,“不是你的車你不心疼是吧?”
周栎辭停下手裡動作,一臉無辜:“你的車比我的車大,在我車上應該施展不開。”
……想施展什麼。
這還是阮承宇頭一次知道牧馬人比邁巴赫多一個這樣好處。
周栎辭接下來的舉動倒是讓阮承宇徹底領教了什麼叫“施展得開”。
椅背被調至後倒的極限,可這樣的空間仍然不足以讓阮承宇舒舒服服地坐在周栎辭身上。
他隻能被迫坐得更近、更深。
還要小心在控制不住地後仰時,脊背不能壓到方向盤上的喇叭。
否則就會在回音巨大的停車庫裡發出他們正在做*的訊号。
越野車地盤高,在面對複雜路況或暴雨等惡劣天氣時具有較強的适應性。
減震效果也比一般車輛好。
對于眼下“雷聲小雨點大”的情況包容程度極佳。
阮承宇喘着粗氣靠在周栎辭懷裡,身上蓋着他的外套。
累得像剛從什麼探險山地越野歸來的背包客一樣。
但他反倒被當成了一個背包。
周栎辭單手推開門,就着這個姿勢将他抱起。
他難得沒有反抗,或者說是沒有反抗的力氣。
“還說自己胃口不好。”阮承宇忽然悶聲抱怨道。
學着男生的壞毛病亂說葷話。
聽到這話,周栎辭貼着他的耳朵低笑。
“那你呢?吃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