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羽攤開雙手,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微笑,問道:“那像我這樣的合适嗎?”
那家丁擡眼匆匆看了璟羽一眼,目光觸及璟羽的面容後,又急忙低下頭去,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家丁眼中,璟羽面容确如溫婉女子一般貌美,可那聲音卻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怪異,既沒有女子的纖細嬌柔,也不似男子的粗犷低沉,但仔細琢磨,又覺得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那家丁沉默了片刻,擡眼看着璟羽一臉期待的樣子,索性心一橫,咬了咬牙,埋頭說道:“奴才不知女子是否可以,隻知道夫人要求年紀要稍微大些的。”
聽着聲音有些慌亂,璟羽就知道是吃了個閉門羹,隻得無奈地聳了聳肩,臉上的笑容也微微一滞。
宇文青微微皺眉,突然開口問道:“你們之前的管家雲澹呢?”
“回太子殿下的話,雲管家是因為偷了禦賜的定親之物,所以被打了五十大闆趕出了府,至今都不知生死,更不知身在何處。”那家丁顫顫說道。
話音剛落,隻見夫人提着羅裙匆匆趕來。
見宇文青臉色陰沉,頓時心中一緊,夫人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那些跪在地上的家丁,而後目光回落到宇文青身上,便又連忙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臣婦不知太子殿下到來,有失遠迎,還請太子殿下莫要怪罪。”
夫人半蹲着身子,行了許久的禮,雙腿漸漸開始發酸,眼看着快要支撐不住了,可宇文青卻依舊沒有發話讓她起身,似乎是在故意懲罰,以示威嚴。
沉默片刻後,宇文青冷冷開口道:“除了嫦曦,所有人堂内集合,對了,讓翠雲穩住嫦曦,一切照舊。”
夫人聽到宇文青發話,連忙起身,一邊應着,一邊急忙示意身旁的下人抓緊去按照宇文青的吩咐辦事。
一時間,府上衆人腳步匆匆,神色慌張,在各個庭院與回廊間穿梭奔走,惹得正坐于亭台,喂池中之魚而打發時間的嫦曦頓時滿心疑惑,越發覺得奇怪。
見翠雲朝着這邊走來,嫦曦停下手中的動作,面露愠色道:“翠雲,這些人今天是怎麼了?毛毛躁躁的。”
“回大小姐的話,奴婢也不知道,許是夫人有話要講。”翠雲低頭說道。
她緊緊抓着衣角,眼神慌亂、左顧右盼,似是有意躲避嫦曦的目光。
見狀,嫦曦隻是淡淡笑了笑,目光卻一直盯着翠雲,問道:“那你怎麼不去啊?就不怕夫人怪罪于你?”
翠雲心中一緊,連忙解釋道:“夫人讓奴婢照顧好大小姐,所以可以不用去。”
語罷,隻見她的頭埋得更低了,那抓着的衣角都快被擰成了麻花,聲音也帶着一絲顫抖。
翠雲還是不擅長說謊。
嫦曦心中明白,翠雲定是有事瞞着她,所以她隻是深深看了翠雲一眼,并未再多說什麼,而是拿起魚飼繼續在池邊喂魚,仿佛剛剛的事情并未發生,沒再為難她。
另一邊,在相府的大堂之上,宇文青高高在上地端坐着,他面色冷峻,目光如炬,正嚴厲的質問着底下站着的衆人,說道:“本殿聽說大小姐氣血兩虧、身子虛弱。”
語罷,他順勢看向了夫人,繼而說道:“敢問夫人是怎麼照顧的?”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目光卻散發着陣陣寒意,瞬間充斥了整個大堂,令人微微發顫。
見狀,夫人心中一驚,隻覺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心上,她仔細回想平日,記得嫦曦除了上次暈倒以外,便再也沒有流露出身體虛弱的迹象。
而且,她和丞相也喚郎中來看了,也不知怎地就驚動了太子殿下,令她着實惶恐、百思不得其解。
“回太子殿下,臣婦當時請郎中給嫦曦瞧過了,那郎中說并無大礙,隻是練琴過于勞累,所以才開了安神湯調理。”夫人上前一步,連忙解釋道。
站在夫人身旁的柳意歡也頓時不知所措了起來,她記得已經讓那日來相府看診的郎中離開了上邶,臨走之前還偷偷塞了些銀兩,宇文青怎麼會這麼快就知曉嫦曦氣血兩虧的事情呢?
莫不成那郎中叛變?
不,這更不可能。
看着宇文青滿臉怒容,卻又久久沉默不語,柳意歡心中一緊,生怕遷怒夫人,于是便趕忙上前一步,恭敬的作揖道:“太子殿下,興許是那郎中學藝不精,誤診了姐姐的病情,還望殿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