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可以引發超自然事件的事物都稱為“祟”。
祟多種多樣,大緻分為三類:
自然祟,自然産生,以前把天災也歸為這類;
生物祟,雖然也是自然産生,但需要生物的意識、靈魂等因素參與才能成型,比如死靈、妖怪一類;
人造祟,是由某人或某些人制作、用于某種固定用途的祟,一般而言不會用在行善上,因此亦稱兇祟。
盡管祟無處不在,但能看清祟的人非常稀少,能夠解決由祟引發的惡性事件的人員則更加稀缺,所以官方設立了針對祟事的處理機構——“處理與祟相關事務的機關,針對祟向群衆、社會、環境造成的影響及災害”,簡稱“祟務”。
“而解決祟事的人員稱為‘除祟師’。祟務會給隸屬的除祟師派發身份證件和統一制服,此外普通的除祟師還有少量補助津貼……勉強算公職人員吧?”昶畫完歪歪扭扭的最後一筆,擡起頭看向桃子,“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差不多……”桃子盯着昶畫的所謂的圖示,淩亂的線條加上太過抽象形狀反而讓人搞不懂想表達什麼,“這人畫的啥啊?”
此時正是早會前,學生陸陸續續走進教室。昶把座位向桃子挪近了些,趴在桃子的課桌上用随手抽出的草稿本畫着亂七八糟的塗鴉。
“咦?姚罂你怎麼受傷了?”桃子的好友之一,名叫雨霖的女生發出關切的詢問。
順着雨霖的聲音,昶和桃子的注意力轉向剛從教室後門推門而入的女生身上。
被稱作姚罂的女生臉上貼着繃帶,幾乎被長長的劉海遮住的眼睛下帶着黑眼圈。不知是不是對方看起來太過陰郁的原因,桃子觀察到姚罂身後有隐隐約約的黑影在浮動,也可能隻是看了太久昶的塗鴉精神受到污染而産生了幻視。
姚罂沒有答話,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她的座位在教室第二列的最後一排,也就是昶的右邊。
見狀,雨霖不再追問,隻是稍稍歎了口氣:“嗐,還是老樣子……陰沉得要命。”恰好早會的鈴聲響起,雨霖在老師踏進教室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還有什麼問題就放學後再聊吧,反正有的是時間。”昶也老實地搬回椅子,從書包裡取出課本。
放學後。
“一起走吧?”在下課之前就立即快速地收拾課本的桃子本打算盡快擺脫昶的糾纏,當她準備背上書包就走之時,沒想到昶竟然發出一起回家的邀請。
“……你自己回去。”面對昶輕浮的笑容,桃子嫌惡地抽了抽嘴角。
“别這麼說嘛,”完全不顧桃子的真實意願,昶也收拾好課本,帶着人畜無害一般的笑意跟在桃子身後,一看就知道在裝傻,“順便把晚飯需要的食材買了吧?”
桃子并不答話,徑自走了出去。
昶攤了攤手,緊跟在對方身後。
若要說桃子當前的想法,她必然不想和昶有過多牽連。
仿形也好,祟也好,經曆過一次已經足夠讓人煩擾了,更不要說之後與昶合作了。僅僅和他産生聯系恐怕便會接二連三地被卷入不同的事件中去。
不過她同時又對昶有稍許的同情,盡管誰都無法定論昶所謂的“家人都死于仿形”是真是假。
不知為何昶的言辭總讓人抱持莫名的懷疑,興許是他反複無常的态度令人心生疑惑。
基于相同的理由,縱使桃子有一大堆問題想問卻又完全不想向昶求證。
例如說:祟務真的存在嗎,為什麼從沒聽說過這個機構?
例如說:昶口中的家系是指什麼?
例如說:仿形究竟是什麼,它為了什麼吃人?
例如說:昶的家人都死于仿形,那麼仿形也吃掉了他們、變成他們的模樣?
例如說:媽媽真的沒有其它方法可以拯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