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您能再具體一些嗎,我不是很能理解您的意思。”陳辭兮把自己的聲音壓在剛剛好的位置,就差把疑惑兩個字實體化了。
陳辭兮話音剛落,女人忽然轉身,陳辭兮向後退了一步,後背緊貼着房門,背在身後手裡多了一根撬棍。
可面對着他的依舊是如瀑的黑發,與之前一般無二。
像是你走了一個迷宮,前面是牆,你轉身後哐叽還是一堵牆。
沒有希望,卻充滿了絕望。
“回……家……”
女人說話似乎變得艱難了,她聲音開始嘶啞,黑發被不知哪來的風吹得微微浮動,可陳辭兮依舊看不出到底哪邊是她的正面。
“qing……”
“什麼qing?”陳辭兮皺眉,他看着女人的身影被窗外透過的陽光照射,變得模糊起來。
“陳先生?”落落大方的女聲打碎了這場稱得上荒唐的對話,陳辭兮轉頭看着光線的來源,方瑕的房間。
方瑕站在門口,看着他,眼裡沒有溫度,“到時間了,該去上課了。”
陳辭兮嗯了一聲,不再逗留,轉身走向兩個小姑娘的房間門前,敲了敲門,輕輕推開了掩着的房門。
他進去前,聽見方瑕說,“陳先生,你說如果下次再遲到,應該怎麼辦呢?”
陳辭兮朝方瑕一笑,“那就幫方女士介紹個對象吧。”
陳辭兮消失在眼前,隻留下方瑕一個人怒氣值飙升。
那個叫陳辭兮的家教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往别人心口窩上戳,也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方瑕自己冷靜了片刻,回頭時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千萬别讓我再失望了。”她對自己道。
“你們好啊。”陳辭兮關上房間門,看到兩個小姑娘正坐在桌子前面,扭頭看他,“咱們先做張卷子,讓我看看你們哪裡不會,咱們有針對性地複習,可以嗎?”
兩個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同步點頭。
“真乖。”陳辭兮說着,不知從哪裡拿出了兩張試卷,一人一份給了兩個小姑娘,“那咱們開始吧。”
“哥哥,這是考試嗎?”方晴忽然問。
陳辭兮嗯了一聲,“對啊,所以咱們要快點做,我準時收卷。”
“那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能去學校考試啊?”方晴一隻眼睛眨了眨,看着陳辭兮,方天也轉頭看着他,兩個小姑娘用兩隻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陳辭兮完全不接她們的招,指了指滴答滴答往前跑的小鐘表。
“收卷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們,好嗎?”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兩個小姑娘的頭發,“已經開始考試了哦。”
兩個小姑娘點點頭,坐正了身子,開始做手裡的卷子。
房間裡安靜下來,陳辭兮得了清閑,他站在屋子裡,看了看周圍。
屋子裡有窗戶,半透明的薄紗狀的窗簾被拉了起來,隻留下了一小道縫隙,供陽光從那道小縫裡灑進來。床是上下鋪,床旁邊有一個大約三米高的書架,上面擺着各種書,擺得整整齊齊,書架對面是學習桌,兩個小姑娘一人一個凳子坐着,正埋頭寫題。
其他,再無裝飾品,整個房間透着一種嚴謹又刻闆的氣息。
連一點兒小姑娘的影子的哦也看不出來。
陳辭兮在心裡啧了一聲,站在書架前,浏覽着上面的書。
“寶貝兒?”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嗯。”
“你這個遊戲怎麼這麼沉默啊?”陳辭兮覺得白珂有些不對。
“還不是因為你?”白珂聲音裡帶着點怨氣,“要不是你讓我冒充系統,我至于費心費力地去跟那個傻逼系統講道理嗎?”
那份把方瑕給唬住的合同,證明人正是白珂。
陳辭兮沒忍住,嘴角揚了起來,“講什麼道理?”
“跟它說,我是它指定的系統,就應該有系統的權利。”白珂說着說着忽然罵了一聲,“陳先生,你是不是在幸災樂禍?”
“沒有。”陳先生嚴肅地回答。
“那你那個快要咧到耳朵根子上的嘴角是什麼東西?”
“幻覺。”陳辭兮收起了笑容,輕咳了兩聲,“說正事。”他腦子裡跟白珂說着話,回頭看了看兩個小姑娘,又轉身背對着她們。
“那倆人沒搞什麼幺蛾子吧?”那倆人指的是被關在屋子裡出不來了的王武和孫小。
“沒。”
沒?
那不對啊。
陳辭兮腦子裡冒出一句話——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雖然他們倆不是孩子,但行為在陳辭兮眼裡勝似未成年人。
“那他倆在幹什麼?”
“這就是你說的正經事?”白珂實在是看不懂陳辭兮的腦回路。
“關乎咱們倆的生死大事啊!”陳辭兮面上波瀾不驚,内心平地起高樓,吵得白珂隻想動手。
不過陳辭兮說得對。
誰都不想跟一個摸不清底細還不合拍的人玩遊戲。
而且誰也不想冒着風險拖着所謂的玩家往前走。
因為那對自己的限制太大了,危險系數太高了。
這麼看來,可不是事關生死的大事嗎。
“他們倆在幹啥?”陳辭兮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培養感情。”
陳辭兮:“?”
白珂見陳辭兮被噎了好心情地笑了一下,才慢悠悠跟他解釋,“吐槽你。”
陳辭兮:“……”您管吐槽我叫培養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