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家眷早就暗暗觀察着這裡,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都沒想到往常有着閻羅之稱的莊南洲竟然會有一日求聖上賜婚,賜婚之人竟然還是那妖女顧笙!
但想來也是合适,兩個惡人放在一起鬥,看誰先死呗。
但是如今這聲大舅哥屬實是給予了顧子夜太大沖擊,他面色古怪的倒吸好幾口涼氣,最終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誰是你大舅哥....”顧子夜挪開視線,不願再看這厚顔無恥之人。
莊南洲卻垂眸看了眼手中梅花,伸手遞了過去,臉上無悲無喜:“此地梅花最為出名,笙笙頭一回來給她看看。煩請大舅哥幫我轉交給她。”男子面容俊朗,單是看着這張臉,絕不是外面所說那般殘忍的人。
往年顧家也會伴駕,但是顧笙卻不願來。她有些畏寒,嬌的不行。路途辛苦,顧家便也就什麼都依着她,隻是去年她未來卻在襄安城當街傷人。回來後又是好一頓解決。
這确實是顧笙頭一回來行宮。
顧子夜語塞片刻冷哼一聲,道:“少與我妹妹來往,顧家不稀罕你們玄甲軍。”轉身走到了轎攆前。
但外面聲音太大,顧家母女都盯着顧笙看,想看她作何反應。最終看着床邊帷幔被撩起一角,鮮豔的梅花被遞了進來,花瓣當中還藏着一些雪。
顧笙盯着那束梅花良久,嬌俏的小臉埋在衣領裡面,最終接了過來。幽幽的對着顧子夜道:“大哥,你應的倒是也快。”
顧子夜耳尖有些微微泛紅,畢竟是平日裡叱咤風雲的莊南洲,竟也願意低頭稱他一聲大舅哥,顧子夜自知也是受用的。
隻是....
顧笙将梅花丢出窗外,玫紅色的顔色染紅了雪地。
青蔥指間撩開帷幔,一張嬌媚的臉伸了出來。
“莊将軍,梅花苦寒,實在不能與我這種年歲小的女子相配呢。”顧笙将手臂輕輕搭在窗邊,臉頰也順勢爬了下去,滿臉的人畜無害。
“還是說莊将軍是嫌阿笙老呢?”女子脆聲問道,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莊南洲。
原本都在看戲的衆人突然失了聲。莊南洲是什麼人?那是殺人不眨眼的閻羅。從前不是沒有女子因為他的那張臉湊上來過。之後呢?
他命人将女子雙眸剜了扔出了城門口,他說最讨厭女子與自己裝嬌俏,虛僞惡心。
就連顧子夜也不禁回頭看向莊南洲,手默默摸上佩劍的刀柄....
莊南洲卻微微挑眉,盯着女子的容顔看了一會,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他嘴角不自覺的輕勾,目光沉沉最終道:“阿笙小我六歲,自然不老。”
顧笙一口氣噎在喉中,想看他出糗的心沒達成,隻能脆生生的瞪了他一眼,将帷幔狠狠的砸了回去。
莊南洲被人瞪了,也不氣惱。收斂了心情翻身上馬朗聲道:“雪地裡無甚鮮花,改日你生辰,我再去尋與你相配的花送你。”
說完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他已然策馬長驅回了聖駕身側。
顧笙指尖上還有梅花上留下的雪,她輕輕在火爐上灑下,雪燃燒殆盡成了水蒸汽。
顧母思量了半天,見顧笙面色如常,最終開口問道:“笙笙,你與莊南洲是何時相識的?”
顧笙一愣,若說見面倒是時常都有,但每次也沒什麼交集。
或許是她半年前登門榮王府時攔着榮王和莊南洲的去路之時?又或者是她當街打罵路人時沖撞了莊南洲的座駕。
她心虛的摸了摸鼻尖,道:“很久之前了,他單相思罷了。”
這謠言你造得,我也造得。
若說别的顧母可能不信,但是就憑顧笙這張小臉,但凡她性格溫順些,或許顧家的門檻就要被踏爛了。
但莊南洲畢竟不是旁人,若說莊老将軍還活着,他們莊家可以算是一家獨大。什麼相府,那都是要往後排的。
而七皇子和二皇子的皇位之争,恐怕也得看着莊家臉色來。
榮王平庸,但好在不好争鬥。可莊南洲不同,他手裡握着重兵,是王位之争的關鍵人物,更重要的是與相府并不和睦。
如果顧笙嫁去将軍府,才真是九死一生。
“笙笙,你與他既然沒有感情,便不要讓聖上誤會了。你該找個良人婚配,相府才能護得住你。”顧母滿臉擔憂的握着顧笙的手。
其實穿書後的顧笙并未想過要替原主完成夙願,頂多是希望這日子這樣一天天過下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