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拗不過他,顧笙索性沒管,直到她意識漸漸不清晰,才覺得自己被人抱着放進了木桶裡。熱水萦繞在周身,她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顧笙睜眼的時候屋裡已經沒有人了,莊南洲沒有婚假,大婚一結束就要處理軍營裡的一堆事,
顧笙也慶幸屋子裡沒人,就算是二人都清洗過了,可荒唐一夜後屋子裡的氣味也不盡人意。
空青聽見裡頭的動靜,趕緊進來侍奉,在看見小姐頸間通紅的一瞬間,臉也跟着紅了起來。她到底還是沒經過事的小丫頭,就算比顧笙大幾歲也全然沒有經驗。
顧笙不是沒看見她臉上的嬌羞,甚至都懶得去想自己身上如何,隻是趕緊讓人開窗通風換床單。
空青去抽床單的時候,顧笙又叫了一聲,她有點擔心旁人看了去,又一想讓她自己洗更是不現實,她如今當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于是隻好作罷。
一身錦衣華服,看上去心情不錯的莊南洲從門外走了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時間得了顧笙睡醒的消息。
顧笙還記着前一日他如何叫都不聽,心裡氣悶,别看之前對她那麼好,處處維護她,這種時候也信不得一點。
莊南洲立刻走近床邊半跪下去握着顧笙放在膝上的手:“可還疼?”
空青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有兩副面孔的男人竟然是昨天差點殺了自己的人,她滿臉驚恐的端着東西退下。
顧笙想甩開那手,卻發現莊南洲一點沒松勁,擺明了不讓她掙脫。
她在掌心偷偷掐莊南洲:“現在知道問了,昨夜怎麼不想這回事?”顧笙心裡偷偷翻了個白眼。
莊南洲嘴角笑意快要壓不住了,可還是狀似無辜的将顧笙的手放在自己臉頰邊:“你要是生氣,多打我兩下,也行。”
平日裡莊南洲是對顧笙和顔悅色,可也沒狗腿成這樣,顧笙一邊面上不屑,可是心裡受用。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原主角色設定的影響,她如今越來越需要讓人捧着。
輕輕拍了一下莊南洲的臉,獨屬于少女的馨香随着掌風萦繞在莊南洲鼻尖,清甜嬌媚,如同她這個人一樣。
莊南洲不禁在想,同樣一桶水洗出來的,怎麼顧笙身上就有如此之香?
“今日要進宮謝恩。”顧笙開口提醒道。
莊南洲眸中冷氣乍現又被很快隐藏下去:“好,我等你更衣。”
今日不僅莊南洲與顧笙要進宮謝恩,榮王夫婦也要。
或許是時辰差不多,不出意外的在殿前撞上。莊南洲因為春風得意對旁人也有了幾分好臉色,從進宮門開始就扶着顧笙,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
顧笙甚至心想,這做派活像她懷胎三月似的……
相比之下,榮王與秦绾的距離好像并沒有發生什麼改變,顧笙也不僅流露出好奇。
莊南洲見她如此模樣,一雙眼睛在那二人身上流轉,手上微微用了力氣,顧笙回神疑惑的看向他。
“昨夜七皇子去了榮王府宴席,卻被秦绾攔住質問腰間玉佩從何而來,榮王雖出面制止,可還是不歡而散。”
莊南洲強忍着不快向顧笙解釋完,這才用空閑的那隻手掐着顧笙的下巴尖低聲道:“别是舊情未了吧?”
顧笙微微一愣,書中的相認環節被自己破壞了,但還是發生了,為了能讓劇情繼續下去,也許是會有修複功能的。
那麼……自己還是會死嗎?
下巴上的手微微收緊,莊南洲眼睛裡有詢問與探究,微微咪起的眼睛愈發危險,顧笙才想起他剛剛說了什麼。
她随手将下巴上的手拂開:“别惡心我。”
雖未正面回答,可那嫌棄的模樣不似作假,莊南洲将剛剛所有的負面想法收了起來,譬如打造個金絲囚籠不讓任何人接觸到顧笙之類的。
榮王見了莊南洲行了禮,秦绾作為榮王妃自然也要行禮,可是如今的她不似幾月前的那般靈動自信,像是一塊被人抽幹水份的木頭,隻剩下幹枯的紋理。
還是榮王臉色不太好的拉了她一下,她才回神彎下腰去。
原定的,成了婚榮王夫婦就要搬離出襄安,對于其他皇子來講或許是噩耗,可對于榮王來講,除卻方式有些丢臉,事情不算壞。
他原本在襄安也永無出頭之日,還不如遠走高飛。一開始也支持他這個想法的秦绾不知為何在昨晚突然改變了主意,如今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是秦绾畢竟與他而言意義不同,也許如今隻是接受不了身份轉變,他還是願意陪她慢慢适應的。
給聖上太妃娘娘敬了茶,太妃這才和顔悅色的點了點顧笙道:“轉眼就是大姑娘了,我還記着小時候圍在我周圍要這個要那個的。”
太妃受了點風寒,不适宜出宮,但還是堅持來受敬茶。
聖上也隻能陪笑,顧笙倒是紅了眼眶,其實她心裡沒什麼波動,但可能原主确實喜歡這位太妃娘娘,因一句話就感動異常。
太妃又擡眼看了看其餘人,莊南洲她略有耳聞,很有能力可脾氣乖戾,榮王夫婦更不用說,如同隐形人似的。
“莊将軍,若是你虧待了我們笙笙,别說顧府,哀家第一個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