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祁予單一直看着車窗上的倒影,沒有說話。
或許是昨晚沒睡好,時楚在車上連打哈欠,他背靠後座,腦袋随着汽車的颠簸一上一下的。
漸漸地,他的腦袋徐徐往車窗靠着,隻是這車颠得他腦闊疼。
他閉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頭。
于是他又把頭往另一個方向靠着。
他的腦袋慢慢地朝祁予單滑來。
祁予單側頭一看,瞧見時楚那如同兩把小扇子的長睫毛挂在雙眸之上,色澤淺淡的嘴唇襯得肌膚乏白,耳旁還垂落着幾縷碎發,一副睡美人的模樣。
他忍不住滾動喉結。
見時楚快要倒下來了,他伸出那指節分明的右手,撐着時楚的腦袋往右一推。
時楚的腦袋頓時撞向車窗,發出砰的一聲。
要不是聽到聲音是從自己頭上傳來的,他還以為汽車出事故了呢。
他的眉毛微微一皺,将目光轉到了祁予單的雙手。
他好想把這隻罪魁禍首的手咬上一口,以解心中怒氣。
祁予單順着時楚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
忽然,他的滿眼陰暗地看着時楚,“再往我這邊靠,就把你扔下車。”
時楚剛剛炸起的毛頓時萎了。
他隻能在心中默默問候祁予單的爹娘。
一小時後,車停在一棟老舊小區的門前。
一刻也不想待在車裡的時楚立馬下車,重重地把車門合上,頭也不回,招呼也不打的時楚大步朝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而車裡的祁予單雙手抱于胸前,瞥了一眼時楚的背影,随後看向車窗的另一邊。
怨氣滿滿的時楚回到屋裡,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直接坐了下來。
幸好他頭鐵,要不然一撞到車窗,估計現在都得頭上頂着一個包了。
這時,他的手機屏幕突然一亮。
是聞禹池發來了消息:回公司一趟,有件事需要你去調查。
這個點正處于晚高峰,路有些堵。
坐在車上的時楚給聞禹池發了一條消息:聞總,我晚點到。
聞禹池接過手機瞄了一眼,随手把它扔在旁邊的桌上。
“再來一次?”聞禹池的腿上坐着笛然。
“不行,等下有人進辦公室了怎麼辦?”笛然喘着粗氣,聲音有些沙啞,累扒在聞禹池的肩膀上。
“員工都下班了,隻剩我倆在辦公室而已了。”聞禹池輕輕小啄着笛然的耳尖。
溫熱的氣息吹進笛然的耳朵裡,他不時顫栗一下。
“等下不是還有人來找你嗎?”笛然把聞禹池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給拿開。
“他堵車了,一時半會到不了。”聞禹池又重新把手環在對方腰上。
笛然有點猶豫,但還未等他回答,就感覺脖子處被人咬了一口,他忍不住嘶了一聲,“不行,聞總,不能再來了。”
說完,他直接站了起來。
聞禹池也不去阻止,雙眸低了下來,“随你了,那等下我叫人把你送回去吧。”
笛然見對方一副委屈的樣子,看着面前還未消下去的玩意,再看看聞禹池,竟有些不忍。
他捧着對方的臉蛋,輕輕地吻了一口,而後他蹲在對方的面前,将那裝滿着子孫後代的載體慢慢地吃了進去。
聞禹池揉了揉笛然的頭發,滿足地仰着頭,背靠在椅子上。
太陽漸漸的與海平面相融,隻剩下一抹晚霞懸挂在天邊。
時楚還坐在車裡焦急等待,現在已經堵車半小時了,車還是一步未動的。
“師傅,還有多久才能到?”時楚問。
“現在的情況說不準,不堵車的話,十分鐘就能到,要是再堵車,估計一小時之内才能到。”司機看着面前一排排擠在一起的車輛。
無奈之下,時楚将手裡的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于是,他隻能把電話挂斷了,也不知道聞總現在那邊怎麼了,電話也不接。
時楚打開了車門,出去透一會氣,車裡的空氣有點不流通,令他有點頭暈。
他剛一下車,一股熱風撲面而來。
走到前面,他從車縫間擠過去,想要弄清楚面前的路況如何。
但是一眼望過去,全是一排排的車輛,永遠也望不到盡頭。
見無果,他也隻能折返回去。
“祁總,剛剛那不是時楚嗎?”段哲滿臉驚訝地問。
祁予單的目光注視着後視鏡裡的人,“我又不瞎,能看到。”
“祁總,你知道時楚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你問我,我問誰啊,開你的車去,别多問,”祁予單滿臉疑惑地說。
其實他也不知道時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明明才剛把對方送回家。
但越是想不清楚的事,他越是想弄明白。
“等下跟着後面那輛車,”祁予單對着段哲說。
良久,車流開始緩慢流動起來,時楚所坐的車也開始上路了。
隻是他并沒有注意到他身後那輛奧迪車正跟在他的身後。
車裡的時楚閉着眼睛靠着後座,他知道聞禹池叫他去公司準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