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盛集團樓下，段哲四下掃量一圈，時楚與他并肩而行。

他觑了一眼時楚，在心中幽幽歎氣一聲。

這項目本來不是他來負責的。

“怎麼了？是有什麼忘記帶了麼？”時楚察覺到段哲異樣的目光，不解地問。

“沒……沒事，隻是有點……”

有點不滿。

但這話段哲沒說出來，隻悶在心裡。

“别緊張，有我在呢，”時楚以為段哲是因為緊張才這樣的，所以他拍了拍段哲的肩膀以示安慰。

段哲幹笑一聲。

兩人來到前台後，詢問了一番會議地點。

這才得知聞總此刻不在公司裡，負責這次談判的是公司裡的另一位領導。

這弄得段哲一頭霧水。

會議室裡空空如也，段哲和時楚都以為走錯了位置，兩人對視一眼。

除了前台的告知，也沒有人來接待他們。

時楚懷疑似的看了一眼時間。

這也到點了，怎麼沒人呢。

時楚也不急，反正自己沒有遲到，于是他便和段哲幹等着。

段哲等得有些不耐煩，坐都坐不住了，來回走動。

片刻後，室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這聲音在時楚聽來很是耳熟，他不由地擰着眉心。

“久等了，”聞舟清哂笑道。

等腳步臨到近處時，時楚才擡起眼皮。

而段哲早已走了過去。

“聞少好，”他伸出手想要和對方握手。

但聞舟清顯然并不想與他握手。

于是他收回了停在空中的手，尴尬地搓了搓自己的衣角。

“時秘書，你也來了。”聞舟清咧着嘴，仿佛在看一個很有意思的獵物。

“聞少好，”時楚的聲調沒有半點起伏。

聞舟清掃了一眼會議室，“怎麼也沒個人來招待你們啊，這員工都吃幹飯的麼？失敬失敬。”

他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内心可不是這麼想的。

這一切其實都是他的安排，他得知今日雲齊集團的人要來，所以他特意從哥哥那裡攬下了這活。

但沒想到時楚會來，這可真是天助我也。

“你，去給這兩位貴賓沏茶，”聞舟清朝身後的人說。

“聞少，茶沒有了，新一批的茶還沒到。”那人回道。

“這點活都幹不好，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那就去拿兩瓶水過來，”聞舟清說完，看向時楚，“别見怪啊。”

明眼人都能瞧出，對方這是故意的，無非就是想讓他們難堪。

時楚擺擺手，“無妨，我們不缺貴公司這口茶喝。”

等到會議開始了，送水的人也不見來。

聞舟清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雙手抱于胸前，藐了時楚和段哲一眼，“說吧。”

段哲開始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說辭一一道出。

聞舟清捏着食指上的骨節，漫不經心聽着。

隻是，段哲才剛說到一半，就被聞舟清打斷了。

“利益分成這塊，我不同意，憑什麼你們七我們三，這點要改。”聞舟清右手指關節敲了敲桌面。

段哲頓了一下，他不知該說什麼。利益分成這塊，上次祁總和聞總已經約談好了，隻是為了讓合同完整，他才順道寫了進去。

“呃……聞少，這是聞總和祁總談好的。”段哲怯怯的說。

“那是我哥說的，而現在是我在跟你們談，這點不改的話，今天的談判就算了。”

段哲不出聲了。

空氣中彌漫着微妙而強烈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