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正在執行中……】
【指令執行完畢】
所有人怔忪一秒,除了祁予單。
也正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呼呼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劃破天空,直刷刷地往這邊飛來。
時楚立馬反應過來,快速地将脖頸處的刀挪開,準備往草地上撲去。
“時楚,小心,”祁予單突然喊了一聲,他不知道時楚此時動用了系統技能。
而時楚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身後的綁匪用刀尖刺向了他的後背。
綁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麼一個動作,他隻是遵從了自己的肌肉記憶。
下一秒,嘣的一聲,血霧刹時炸開。
那枚子彈正中綁匪的眉心,他滿臉的不可置信,瞳仁變大後又迅速向外擴散,直到他沒了呼吸。
他倒在地上的時候,雙眼還是睜開的,仿佛不相信自己就這麼結束了生命。
旁邊的人刹那間都驚呆了,他們以為自己正在演習中,完全沒有意料到這事竟會發生的如此匆忙。
時楚倒下去的那一刻,他隐約看到人群中沖出來了一個人,隻是那人的輪廓有些模糊,他看不清。
手臂的疼痛加上背後的一刀,讓他再也撐不下去,直接暈了過去。
祁予單飛快地将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包在時楚的傷口處。
他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瞳孔驟縮,雙手顫了幾下,“時楚!”
他的語氣很冰冷,但笛然卻能感受到他聲音裡的撕心裂肺。
或許連祁予單自己也沒有發現。
旁邊的人被這一聲給喊回神了。
警察看着一旁的綁匪,也意識到這次演習出了問題,于是他們快速地将綁匪制止住。
下一秒,祁予單直接将時楚抱了起來,奔向面前的車。
聞禹池和笛然還沒來得及慶祝獲救的喜悅,也快速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祁予單抱着時楚坐在後座上,他始終低頭看着懷中的時楚,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無神地看着。
聞禹池從後視鏡看到後座上的人,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祁予單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滿身的無措感。
車開得很快,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醫院,聞禹池感覺自己要是再不把車開快點,他毫不懷疑祁予單會把他揍一頓。
半夜,祁予單已回到了别墅區,他此刻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愣愣地看着外面。
把時楚送進手術室後他便回了家。
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内心情緒暴露在他人面前,所以他選擇回家來壓抑自己。
回想起時楚滿身鮮血的躺在自己的懷裡,他就感覺心髒像被人揪了一下似的。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又去向何方。
以前,他認為兩人能彼此相愛無非就是因為雙方能夠從對方身上獲得利益。
所以什麼愛情,什麼相愛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這無非就是相互利用的結果而已。
但現在,他并不這麼認為了。
他想了很久很久。
如果他真心喜歡一個人,那麼不管對方想要從他身上獲得什麼,他都樂意付出,哪怕要他全身家當,隻要對方能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行。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直到今天,他看到時楚一動不動地躺在自己的懷裡,那種藏于心底的痛楚霎時湧進他的每一處血液裡,仿佛塵封已久的心事如噴泉般的騰濺出來,擋也擋不住。
他發覺自己可能……喜歡上了時楚。
至于什麼時候喜歡上了,他沒有察覺到。
他隻知道時楚現在不能從他身邊離開。
可能這就是喜歡了吧。
嘀嘀嘀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振動了幾下,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拿過手機接通了對方的來電,“何院長,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手術一切順利,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接下來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了,不過……”何院長歎了口氣。
“怎麼了?”祁予單的語氣露出一絲的焦急,但何院長并沒有聽出來。
“不過他的手臂可能一年以内不能提重物了,”何院長說。
“那有什麼快速恢複的辦法?”祁予單追問。
何院長靜默片刻,“祁總,國内現在的醫療水平還沒達到那個程度,目前隻能靠慢慢康複治療了。”
祁予單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如今這結果也已是最好的了,至少時楚還活着,這對于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挂斷電話之後,祁予單壓抑許久的身體在此刻終于得到了放松。
兩天後,永恒私人醫院裡。
時楚一睜眼,感覺有些恍惚,就像是失去記憶的人偶然出現在一處陌生地方的感受。
下一秒,昏迷前的記憶頓時如洪水般地回蕩在腦海中。
他想要起身,可是發現自己動不了,一低頭,就看見自己穿着病号服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他的手打上了石膏,正被吊在自己的眼前。
他緩慢擡起僅能活動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
嘶——
還有點痛。
他這個樣子,連床也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