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察覺的小林：“是呀是呀，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沈言澈就搭一句嘴，“是啊，挺有天賦的。”

小男生說：“咱們都認識挺久了，喝點老闆親自做的怎麼了？”

“說的也是。”

沈言澈笑，卻不知為何和正在看着他們的安喻再次對上了視線，“前面還有不少，先等等吧。”

安喻就這樣靜靜地聽着他們聊天。

偶爾會接收到沈言澈的視線，但很快對方又挪開，他看不太懂沈言澈眼中的意思。

小口喝着咖啡，也不知不覺快要見了底。

期間吧台那兩人聊了不少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有關工作，小男生似乎很焦慮，安喻可以理解。現在很多人都喜歡有一個穩定的工作，碰上這種情況，太容易去擔心未來如何了。

起初安喻不得不奔走打工時，和小男生差不多，甚至更恐懼面對未來。

但沈言澈并沒有接下小男生的話茬，也沒有單純地傾聽小男生的煩惱，三兩句把話題帶過去。

安喻總有錯覺，沈言澈這是刻意在轉移話題，但是又找不出“刻意”的點到底在哪裡。

聊到後來，小男生突然問：“話說，哥，你有男朋友嗎？”

先前他與同事說的那些，竟是真的。

安喻記得很清楚，是因為他一直覺得，沈言澈那種人怎麼可能有人喜歡。

不過如果沈言澈想要談戀愛，那麼他們之間的炮.友關系就不得不終止——盡管安喻才剛剛嘗出那份“瘾”，但和有對象的人約.炮，他還不至于道德感低到做這種事。

沈言澈卻肉眼可見地頓住了。

“嗯？”小男生有些遺憾，“是有男朋友嗎？”

沈言澈來不及回答，小林就多了句嘴：“沈哥單着呢，每天除了咖啡店就還是咖啡店，不過有時候也會找他的老同學。”

小男生愣了下：“老同學？誰啊。”

“角落裡呢。”小林就指了指，小男生也順着方向去看。

安喻也愣住了。

他有些想不到，話題轉到他身上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小男生喃喃道：“啊？……是安喻哥啊。”

“好了，和他沒關系。”沈言澈嗓音淡淡，“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所以這還是算了。”

“原來你們是老同學啊。”小男生低聲說，“上次我問你們什麼關系，他還說不認識，跟你沒關系，還編了個名字糊弄我。”

沈言澈又重新對上安喻的視線，明明回答的是小男生，卻好像是在詢問他：“他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安喻想，他當初隻是察覺到了小男生偷聽他們，故意地逗了一下。

“說……哎呀，沒說什麼。”小男生這會兒也反應過來，那名字是安喻脫口而出的，加上這個老同學身份，又怎麼可能是編的，“哥，那你要是單身，我就追你了哦？”

“我不談戀愛，”沈言澈說，“也并不需要追求者。”

“為什麼啊……？”

“喜歡自由。”

他端出來一杯新做好的咖啡，“不想被這樣的關系束縛。”

……

小男生走後，沈言澈好像才松了一口氣。

小林也免不得八卦幾句，“沈哥，所以你為什麼不談戀愛啊？”

“就是喜歡自由，沒有什麼别的理由。”沈言澈轉身去拿了一塊蛋糕。

“談戀愛挺開心的。”小林說，“我先前和前女友談戀愛的時候，真的感覺超幸福，真誠建議沈哥也體會一下。”

“那怎麼還是前女友？”

小林：“呃……”

沈言澈笑了下，視線不經意地輕掃到角落裡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談戀愛。”

但轉頭，他又離開了吧台，将那小塊黑森林放在了角落裡的安喻面前。

安喻手裡的焦糖瑪奇朵剛剛喝完，看到那手入了視線，略微擡頭，有些不解，“怎麼了？”

小塊的黑森林蛋糕上綴着一朵奶油，包裹着一顆成熟漂亮的、火紅的櫻桃。

像是灼灼跳動的火焰，和旁邊的電子燭光一樣，一閃一閃。

“……心情好些了嗎？”

沈言澈問。

安喻還以為是什麼事，點點頭，“好些了，謝謝。”

“好了就好，你可以試試這個黑森林，做得也是甜口的。”沈言澈沒有在他面前多逗留，隻是多說了一句，“下次不要啤酒和咖啡一起喝了。”

真的不談戀愛，那不見得。

沈言澈想，有些人的情感淡漠到甚至都不想和他做朋友，又怎麼可能和他搭建那麼親密的戀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