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不知道多少點,安喻流着眼淚清醒過來了。
他的第一想法居然是,還好沈言澈不在。
安喻平常不怎麼哭,不怎麼發洩情緒,哪怕是哭起來也從來沒什麼聲音,隻是眼睛不斷地淌着淚,順着面龐落到被子上。
但是和上周不同的是,他這次不算是做了什麼噩夢,這麼一清醒過來,反而還覺得心裡很多情緒排解了不少。
安喻簡單抹了抹臉,平靜自然地洗漱去了。
經曆這一晚,安喻深刻地認識到三件事。
第一件事,啤酒和咖啡确實不能混着喝。
第二件事,焦糖瑪奇朵确實好喝。
第三件事,這樣的确能夠有效疏解很多情緒。
如果不是後來微醺時突然動了心思,所以去吻了沈言澈,意圖邀請,他可能不會理解這些。
像是壞心情都找到了落腳點,隻剩舒暢。
起初以為不熱衷,所以不主動,但切實體驗過後才發現,這的确不失為一種排解情緒的有效方法。
而且這場尤為特殊,沈言澈變得非常溫柔有耐心,到現在,耳邊也好像又重新聽到對方的溫聲輕哄。
沈言澈的确是他很契合的炮.友。
無論是最初意會到邀請,還是兩人在這件事上的默契同步。
無趣如安喻,居然也在其中體驗到了一種名叫“瘾”的感覺。
從衛浴出來以後,他在餐桌上又看見了沈言澈給他留的吃的。
這次他冰箱裡有食物,沈言澈居然給他炒了些簡單的菜,還留下了紙條。
【手藝不精,但能吃,記得熱
我回去先照顧店裡了,有需要call我】
“活久見。”安喻面無表情地吐槽。
然後他還是熱來吃,發現确實手藝不精,甚至不太好,每個調料放得都差了點,照着社交軟件上的攻略都做不出他那樣的。
像個純新手,還是沒什麼天賦的新手,小毛病很多,但确實能吃。
安喻吃得很慢,像以前在家裡吃飯那樣。
不知為何,他有點不舍得吃完。
一邊吃着,他開始盤點了一下這個月的支出。
除開那些必要的支出,比最初遇到沈言澈那會兒要寬裕不少。還有幾天就要六月份了,等工資下發,又少了很多曾經必要的支出,加上他本身過日子就拮據一些,還能存上一小筆。
就是最近的額外消費有一點多,和以前不一樣。
毫無疑問,都是在沈少爺的咖啡店裡消費的,包括昨夜那杯私下轉賬的焦糖瑪奇朵。
一想到焦糖瑪奇朵,安喻就有一點點惦記那味道,于是又不知怎麼回事坐回了True Love裡的角落。
下午茶時分,小林和沈言澈都一直在忙,店裡放着些優雅舒緩的鋼琴曲。
一直到小林端着咖啡來,看到他時有些震驚:“你怎麼來了?”
“謝謝。”安喻答非所問,視線落在了咖啡杯上漂亮又飽滿的花上,看得出來手藝已經很娴熟了,“這朵花很漂亮。”
小林嘿嘿笑了一下,“很漂亮吧,我做的。”
安喻愣了愣,微微擡頭看向小林。
但是再看到沈言澈在後邊忙碌的身影,想着也難怪,下午人挺多,沈言澈可能忙到并沒有注意到他。
“請慢用噢。”小林說,“我去跟沈哥說你來啦。”
安喻緩緩地眨眼,好半天,小林都走了,才應了一聲。
沒有喝到沈言澈親手給他做的咖啡,有點可惜。
這朵漂亮又飽滿的花很快就被攪散了。
他沒有什麼喝咖啡的經驗,簡單嘗了幾口也能體會到這杯熱焦糖瑪奇朵與昨夜冰的那份口感差距。
好像味道更加豐富醇厚了些,還有些奶泡的綿密,暖流湧入腹中,加上那對他而言恰好的焦糖甜味,的确是很好喝。
小林的技術确實是很熟練了,但安喻總覺得,其中好像少了些什麼。
不自覺擡頭望向吧台後,又措不及防,和沈言澈的視線對上。
對方的眼神略有驚愕,卻很快被其他的事情轉移:“要一杯澳白噢。”
“還是老樣子?”
“是啊,老闆你記憶力真好。”
新來的客人是安喻公司裡那個小男生。
他很不怕生地就坐在吧台邊,那裡離咖啡師近,喜歡和咖啡師聊天的客人,大多都會選擇坐在那裡。
“最近加班好累,”男生付款後,就在那随口抱怨了幾句,“公司裡還有些傳言,搞得我心好慌,就怕是真的,我才剛入職沒多久。”
安喻捧着咖啡杯的動作明顯頓了頓。
“不開心的時候,确實可以喝點咖啡舒緩身心,”沈言澈說,“可以喝些甜的,心情會好很多。”
“不啦,我就喜歡澳白。唉,還是發愁這個工作……對了哥,今天你可以給我做咖啡嘛?”
“小林也可以的。”沈言澈半調侃道,“他基本習得我真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