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生奇怪,最了解女人的應當是女人,怎麼叫個男人先猜了去?”春信抿着嘴,攬過守一的肩,“這是我們的失誤,也是我們作為女人的失敗,大大的失敗!”
胡碟和守一都被逗笑了,胡碟道:“那說明我僞裝技術好,你倆就多學學吧。”
春信道:“你長相寡淡,像平靜閑适的一片碧波,身材雖消瘦,但也是七尺修長,再說你的表情,仿佛看破一切,不被世俗所累,一片淡然。誰能看出你是個女人?”
胡碟皺着眉,有些難以理解:“這表情淡然……守一比我更淡然吧,哪裡不像了?”
春信撐着腦袋左瞧右看:“也是哦,守一的表情平靜得像個不會說話的屍體,比你還淡然。哎呀算了算了,你就當我判斷失誤吧,不糾結這個了。我大師兄最善于識人,在這點上他比我厲害,能認出你也是自然。”
“話又說回來,”春信不免好奇,“那日你在醉紅軒,我們應該去得還算及時吧?沒讓誰摸出個好歹來吧?”
胡碟淡淡道:“嗯,你們來得及時,沒摸到關鍵部位,沒人認出我。”
“是麼?我可看他都摸到你腰上了,”春信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胡碟的胸脯,“你的僞裝術真如此高明,一點也摸不出破綻來?”
“……”
胡碟抓住春信一隻手:“自己摸。”
春信紅着臉隔着衣服摸上去:“咱們的關系進展得太快了……哦……”春信看了看胡碟,“你這完全不需要僞裝就像男人,簡直是天賦異禀,活該吃這碗飯。”
胡碟打了春信腦門一下,将她推開:“你說得也是,反正我也覺得不需要,長成這樣正好合我意。”
“長成雌雄難辨的樣?”
“……”胡碟無奈,“我是女的,如假包換,有沒有這個我都是女的,變不了男人。”
春信“噗嗤”一笑:“你終于把你是女人這句話說順暢了。”
胡碟一直都說得很順暢,隻是忽然之間與人坦白,總覺得不适應罷了。
“可是就算你既沒有也覺得不需要,你也應該保護好自己,别給人亂摸。”春信囑咐道。
胡碟冷聲道:“該懂的不懂,不該懂的你什麼都懂了。那種情況下,對方坦坦蕩蕩,又非出于歪心思,我也坦坦蕩蕩,不就是一塊肉,對方既無意冒犯,我又何必自讨苦吃?這些事情沒那麼重要,隻要他不認出我害得我丢了小命,就一切都好說。”
“哦……說得對,我怎麼沒想到呢。”
“不過就像你說的,”胡碟又想了想,“對方看我的僞裝,以為我是個男人,自然也對我沒什麼想法,我們也就是坦坦蕩蕩地交鋒。但如果對方知道我的身份,卻難免不起歪心思。這都是肉,怎麼男人的肉和女人的肉,就如此不一樣呢?”
春信趴在桌上點了點頭,守一也目光幽暗地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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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破山便來傳達昨日的結果,馮貴已招供,簽字畫押。老林頭那個兒子的身份也有了些進展,請胡碟前去定奪。
胡碟一聽,喜上眉梢:“去準備升堂吧,我們這就過去。”
因着上次的教訓,徐友來加派了玄鑒堂的人手,前來看審案子的人們也隻能隔得遠遠地,在遠處觀看。
胡碟匆忙趕到,問徐友來:“洪老太可請來了?”
徐友來附耳低聲道:“在路上了。您看這次是有罪好還是無罪好?”
“好?”胡碟有些詫異,“哪有什麼好不好的,判案,真相是唯一的衡量标準,無所謂好不好的。”
徐友來:“?”這案子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結束!
胡碟算是怕了徐友來,徐友來也怕了她,幹脆就不在乎什麼結果,反正胡碟都有方法應對。
等待洪老太的間隙,謝明乾也頂着烏黑的大眼圈出現了,靠在胡碟身旁的柱子上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胡碟知道,他必定是查了一宿的案子,此刻正疲憊,便想找個刺激點的話題。
“平初。”
“嗯,敏理。”
“……聽說你與破山比試,最後是破山赢得了破山劍?”
謝明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