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瀾已經逃跑了,”雲逸傑道,“據我猜測,在她意欲逃跑之時,春信曾與她對峙過,她不敵春信,黑衣人便獻身相助,這個人與雲江交過手,也許能勝過春信。”
雲江道:“有這個可能。”
“徐大人,”雲逸傑道,“此案兇手已定,是醉紅軒的于星瀾,我們快些回去,還煩請你通緝捉拿她歸案。阿江,你留下來,帶人将于星瀾的屋子封起來。”
雲江依照吩咐留了下來,隻不過這個留,是悄悄地留,中途她謊稱自己完成任務即将回去了,卻又悄悄返回潛入了于星瀾的房内。
這是雲逸傑走之前交代的。
夜已深,今夜晴朗,星星打着盹。
“吱呀”
房門處傳來微弱的響聲,屬于蠟燭的昏黃光線從門縫裡透過,帶出一片陰影,陰影之上,是一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此人端着蠟燭,小心翼翼地關上門,蹑手蹑腳來到于星瀾房間的書案前,她是個唱戲的,時常坐在桌前研讀戲文,有個自己的書案并不奇怪。
燭火照亮了于星瀾的書架,架子上有頗多書冊,黑衣人煩躁地翻過幾本,發現是些詩詞歌賦,又打開幾冊,發現是戲班子曾經用過的戲本,上頭密密麻麻做了批注,字迹不似出自同一人之手。
幾頁信紙從書冊夾縫間掉落,那上頭,纏綿癡情的語句在燭光間跳動。
黑衣人頗有些興奮地攥緊了信紙,微弱的笑聲從喉嚨裡嗆出來,又在書架上翻找,将所有的信紙都翻了出來,确定沒有遺漏轉身就想走。
“慢着。”
黑衣人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回頭望,月光之下,紅衣獵獵生風,雲江坐在窗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拿了什麼東西?這就想走?”
黑衣人拔腿便要逃走,可雲江卻似一道猩紅的閃電般到了他眼前,讓他無路可逃。
“拿了于星瀾寫的信,想隐藏汪梅房前的紙條不是于星瀾寫的這件事,對麼?”雲江勾起嘴角,陰影灑在她眉上,“可是于星瀾真正的字迹早就被我收起來了,你手裡拿的都是假的,這可怎麼辦呢?”
雲江從前襟裡掏出了一堆信,在指尖緩緩地撚開,繞成一個扇形,扇了扇風,額前的碎發輕飛。
黑衣人早已吓得屁股尿流,一聲巨響,房門被從外撞開,官府的衛士魚貫而入,當即将黑衣人壓在地上,一人白衣勝雪自黑暗中走出來,蹲下身子揭開了黑衣人的面紗,冷哼道:“果然是你,楊順。”
“不是我,我不是楊順……”那人哼哼唧唧道。
“你不是楊順?來幾個人,認認他到底是不是楊順。”雲逸傑朝外面招手。
顧紫陳絞着步子走進來,笑道:“這就是楊順呀,沒錯的。”
生香攙扶着阿櫻,側着臉有些不敢看似的,弱弱說了聲:“就是順子哥。”
雲逸傑一甩袖子,道:“把他嘴給我堵上。”
衛士應聲塞了團布到楊順嘴裡,他猛烈地掙紮了幾下,見于事無補,便放棄掙紮,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
阿櫻小聲開口:“雲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殺害汪梅的兇手抓到了。”
雲逸傑心裡還記挂着埋屍坑的事,便直截了當地把此事說了個清楚。
“一開始,我們懷疑過楊順,于是叫他去藥鋪走一趟,結果卻發現他并不是買砒霜的人,于是斷定他不是兇手。可這是錯誤的,因為汪梅根本就不是被毒死的,所以假裝成汪梅去買砒霜之人并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