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院當年的頭牌,人們都叫她白姑娘,我們去查過,她本名叫做白霜,是蓮華院最有名的姑娘。”謝明乾道,“當年欽差被殺一案後,有人曾說看見蓮華院的老闆帶着白霜跑了,剩下的人也都各自逃走了,這麼些年來,我們也在找這些人的消息,卻沒想到,白霜恐怕是葬身于此了。”
“蓮華院的老闆帶着白霜跑了?”雲逸傑道,“幽王殿下當年進城的路可通暢?”
“不甚通暢,到了城門口便将我攔下來,我與守城之人磨了好久才放我進來……”謝明乾猛然發現了什麼,“對啊,當年事發,必定是全城戒嚴,我從外面尚且進不來,從裡面又如何逃走呢?況且蓮華院在案子結束的頭一晚就被燒了……難道……”
雲逸傑沉重道:“蓮華院當年的人,恐怕都被滅口了。”
“可是案子在趙家操控下已經順利結束了,為何還要滅口?”
雲逸傑緩緩道:“要麼蓮華院裡有什麼秘密,要麼是蓮華院的存在本身就應該是一個秘密。”
謝明乾沉吟片刻:“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帶人去把屍坑圍起來,把屍體都帶回來。”
“不,”雲逸傑一揮手,“你帶蔣玉蓉過去,先看一看現場是否還留下了其他痕迹,之後再回來驗屍。”
蔣玉蓉堅定的聲音自黑紗之下傳來:“明白。”
雲逸傑摩挲着食指,定定地站立,這些日子的事情,千絲萬縷之中仿佛有莫大的聯系,這莫大的聯系,如黑雲壓城般凝重。
“咱們去看看醉紅軒。”雲逸傑總覺得,事情好像都不在掌握。
到了醉紅軒,衆人直奔向于星瀾的房間,敲了敲房門,卻沒人應聲。
“春信。”守一對着虛空喊了一聲。
無人應答。
雲江與雲逸傑對視一眼,猛地劈掌向房門,木闆四分五裂飛散開去,煙塵過後,隻見春信無聲無息地趴在地闆上。
守一當即冷着臉上前查看,探了探鼻息後道:“還活着,隻是暈過去了。”
雲江早已追至窗邊,輕輕碰上窗戶便已被推開,道:“窗戶沒關,傷她的人應該是從窗戶逃走了。”
雲逸傑在房裡看了一圈,連忙叫徐友來帶人去搜查醉紅軒:“看看于星瀾還在不在這樓裡,再去确認一下阿櫻姑娘的安危。”
守一将春信抱起來喂了水,沒過多久她便悠悠轉醒。
“啊我頭……”春信抱着腦袋,守一将她扶坐起來,她哼哼唧唧道,“我頭疼得很。”
“你被人敲暈了,自然頭疼。”守一道,“還能數數嗎,看看你傻了沒有。”
“你才傻了呢。”春信嘟嘴道,“雲逸傑呢?我找雲逸傑!雲逸傑!”
雲江在一旁扯了扯嘴角:“春信這丫頭真是傻了。”
雲逸傑半蹲在春信身旁道:“雲逸傑在這兒呢。”
“雲逸傑!雲逸傑!我有冤情啊!我有冤情!”
“你有什麼冤情,說出來本官為你做主。”雲逸傑看着被春信拉住的袖子,無奈道。
“嗚嗚嗚,”春信說着哭了起來,“有人打我,我打不過……怎麼辦呀,犯人要跑了,你快幫我通知雲逸傑。”
“……”
“嗯嗯,她過來了,你有什麼話,就跟她說吧。”雲逸傑安撫地拍了拍春信的手,轉頭道:“破山,給春信尋個郎中吧。”
春信抓緊了她的手,斷斷續續道:“嗯……于星瀾要逃跑,不知道是誰跟她說的,她還有簪子呢,我叫她别跑,我都看見了,她非要跑……”
雲江疑惑道:“她在說什麼呢?”
雲逸傑捏着春信的手,認真看着她:“她說,她看見過于星瀾手裡也有一支簪子,後來不知是誰給于星瀾通風報信,她便要逃跑。春信知道于星瀾不能離開,于是叫她不能跑。”
“她說簪子是阿櫻那裡借來的,她的丢了,”春信捂着腦袋,閉着眼睛回想道,“她說她肯定要成嫌犯了,都怪雲逸傑,她逃也逃不過,隻能走掉,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汪梅!”
雲江吓了一跳:“這又是說什麼?”
雲逸傑道:“她這是說,她與于星瀾對峙,于星瀾說那簪子并不是她的,她的那支丢在了命案現場,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了不被懷疑,她做了很多努力,還從阿櫻那裡借來了簪子,可我非要查這個案子,她恐怕很難洗清嫌疑了,于是隻能逃跑,但汪梅真的不是她殺的。”
“之後于星瀾是不是就打暈了你,然後逃跑了?”雲江低頭問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