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傑滿臉寫着“不出所料”，輕輕摸了摸脖頸，确認沒有被劃傷，才問道：“生香，阿櫻是不是已經逃走了？”

生香别過臉不看她，咬緊了牙關，一看便是做好了誓死不說話的打算。

雲逸傑不管她，隻是自顧自地說着：“你們得了徐大人傳來的消息，知道我們已經懷疑起了阿櫻，便做了這麼一出戲。你穿上阿櫻的衣服将我們的人手引開，不管來了多少人，都會一心撲倒你身上，全力追捕。這時我落了單，那黑衣人想要劫持我，好換回僞裝阿櫻的你，對麼？”

生香愣住，猛地擡頭：“你們早知道線人是誰？”

“是啊。”雲逸傑挑眉，“不然怎麼好甕中捉鼈？隻是可惜，還是讓咱們的線人阿櫻姑娘跑了。唉，她為官府做事一場，連句答謝都未曾轉達給她，實在遺憾。”

“不、不，”生香搖頭，決絕道：“線人不是阿櫻，我才是，我才是一切的主謀，阿櫻一直以來都是聽命于我的，那些事和她沒關系。”

“哦？”雲逸傑仿若難以置信般，“難道，阿櫻此刻已經被你們滅口了，就像于星瀾那樣？”

生香定定地望着地面，片刻後才大聲道：“對，她死了！和于星瀾一樣，怕她不聽話，所以直接滅口了！”

“我早知是這樣。”雲逸傑道，“我一早就發現你不對勁。阿櫻那姑娘，總是怯生生的，很多事還要聽你拿主意，有好幾次我都瞧見你在一旁提點她，卻原來，你才是那個主謀。”

生香癱軟下去，險些站不直身子，春信将她押到椅子上捆好：“别動！”

“既然你都承認了，那不妨和我對對賬吧，主謀姑娘？”雲逸傑朝春信使了個眼色，春信捏住生香的下巴，叫她擡眼直視雲逸傑。

“生香，你以前叫留芳吧？”

生香不願對上雲逸傑的目光，緊閉着雙眼，隻是聽見“留芳”兩個字時，睫毛輕微地顫了顫。

“我知道你就是留芳，”雲逸傑見狀滿意地笑了笑，“這兩個名字也太像了，叫人不起疑都難。”

生香并未回答，雲逸傑繼續道：“你可以不說，我來說，我給你點時間讓你考慮考慮，你到底有哪些罪要認。”

“于星瀾消失之前，春信曾看見過她手裡的簪子。我們都知道，她的簪子早就被當做證物收起來了，且她并沒有拿到從店鋪新定做的簪子。她說那支簪子是阿櫻借給她的，可阿櫻的簪子卻一直都在自己手裡，那麼奇怪了，于星瀾手裡那支簪子從何而來？”

雲逸傑慢慢靠近生香，腳步聲一下一下格外清晰，像催命的似的，在生香緊閉雙眼的世界裡越來越清晰。

“那簪子是你的吧？”雲逸傑道，“你是留芳，那簪子的圖紙就是當年你繪制的，當然也不是你，而是你們仿照白霜的簪子畫的。你完成簪子的事後就假意離開，或許是你從前做過僞裝又或許是現在，總之你改頭換面以生香的身份回來了，但從頭到尾，在阿櫻身邊的人都是你，不然你怎麼能一直控制着阿櫻呢？”

生香本打算沉默到底一般，卻在聽見最後一句話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沒錯，我就是留芳。”

“終于承認了。”雲逸傑負手歎了口氣，“說說吧，你是怎麼認識阿櫻的？你又是如何認識白霜的？你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生香道：“我曾是醉紅軒的丫鬟，受過白姑娘的恩惠，想為她報仇，就這麼簡單。”

“倒是說得過去。”雲逸傑話鋒一轉，“可是……阿櫻呢？黑衣人呢？你們不是一個聯盟麼？那你們是如何湊到一塊兒的？”

“我們不是什麼聯盟。”生香冷冷道，“黑衣人是我雇來的殺手，阿櫻是我為了混進醉紅軒刻意接近的人，純粹是我的棋子，她們不配做我的盟友。”

雲逸傑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春信，叫縣衙的衛士将她帶回縣衙，咱們走，去看看阿江和幽王抓住那黑衣人沒有，這場戲，還沒結束呢。”

“是。”

春信押着生香，她連連道：“不、不！”

雲逸傑面無表情地望着腳下的路，沒有任何反應，春信便塞了條帕子堵上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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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漸盈皓月當空，東街上，一黑一紅兩道身影打得火熱。

“這什麼情況？是哪位大俠在抓賊嗎？”

“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打起來了，還飛檐走壁的，吓我一跳！”

“官府也不管管？”

“管是管了，隻不過是管咱們，叫咱别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