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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伯牙絕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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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一帶沿河而建的城郡,風景大多沒什麼差别,左不過是遊船多些,商賈貿易,遊人往來都格外頻繁。沒什麼趣味,不但人口衆多,秦樓楚館也總有靡靡之音,很是吵鬧。”他語氣和表情都十分平淡,并不是個稱職的講述者,如果有朝一日加入說書人的行當,估摸着都會被義憤填膺的聽衆們趕下台。

此刻唯一的聽衆眼眸晶亮,硬是能靠着無與倫比的想象力,在江枕玉幹巴巴的講解中,自眼前勾勒出水鄉的獨特景緻。

與他想象的别無二緻。

“金陵郡從前朝到如今,一直都是商貿往來的中心,每年數以萬計的白銀流水似的送入國庫,文化也極其繁榮,是多方混戰時唯一沒有被波及到的城郡。而且此地有長江天險,難以攻克,所以大梁才會選擇金陵作為國都。”

“不過金陵不是當時的最佳選擇,大梁軍以騎兵營為最,水軍并不強盛,奪下金陵郡的那一戰隻是慘勝。”

應青炀聽得連連點頭。

這事他熟。他從姜太傅嘴裡聽到的最早的攻讦,就是對大梁定都的選擇過于專權,水軍是當年大梁軍或者說邊疆軍,唯一的短闆,把這個短闆拱手暴露于人前,是非常危險也非常大膽的決定。

應青炀似懂非懂地點頭,道:“但大梁還是選擇在金陵建都。那位陛下不會是想着借此練兵吧?”

險之又險的一步棋,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江枕玉聞言一頓,微不可查地“看”了應青炀一眼。

“或許。”江枕玉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随後又道:“則定都城的确是件大事,但除了一些需要考量的因素。決策者的選擇也很重要,最終定下哪裡也有可能是一念之間。”

應青炀聽懂了,這是說太上皇本人或許也出于某種私人原因,促成了定都金陵的大事。

應青炀撓了撓頭,“萬一……我是說萬一,邊疆軍若在那時大敗,當如何?”

“落子無悔,是為君者必須承擔的風險。決策一旦失誤,也隻能盡力承擔。”江枕玉語氣平淡。

不過他腦子裡想的卻是,那就再打回來。

秦淮兩岸奢靡之風盛行,駐守的水軍也都是些軟腳蝦,若非某些特殊原因,群雄逐鹿時,金陵早就第一個成了人間煉獄。

應青炀看着面前這人淡漠的神情,隻覺得有些奇異,他曾經在商貿集鎮上見過很多瓊州人,當今太上皇自瓊州起兵,在這些人口中,對大梁太上皇的評價無一不是稱頌。

而前朝國滅之後,帶着他東奔西躲的這些大應人,提起太上皇總是恨不能啖其血肉,像姜太傅那樣的嘴上貶損,已經是十分吻溫和的一種了。

在這兩種極端的言論中間,應青炀是永遠會保持中立态度的那一個。

現在他眼前有了另一個。

江枕玉并不曾誇贊過太上皇的功績,大部分的時候是像現在這樣,隻是簡單的叙述事實,分析利弊,并沒有偏袒的傾向。

應青炀隐約覺得不太對勁,這些關于時政的東西似乎就是姜太傅整天向往他腦子灌輸的策論。也是大梁入仕所必須精通的高深學問。

莫不是他就着和江兄聊天的功夫,已然在策論上小有所成?

應青炀腦袋聽得犯暈,回過神來又忍不住在心裡震撼,心說江兄怕不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好懸快讓他長出腦子來了。

應青炀晃了晃腦袋,給出了自己的分析:“我估摸着那位是對自己手下的大梁軍很自信,不過說不定也對金陵有什麼特殊情懷,比如我就很喜歡瓊山。”

江枕玉聞言,将手裡的茶碗輕輕放下,“為一己私欲定國策,不是明君所為。”

應青炀攤了攤手,輕哼一聲,“那也隻是一家之言,誰有證據能證明真的。隻要不被人察覺,那就算不上是為己。”

江枕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也知道是什麼模樣,估計尾巴都要驕傲地翹上了天。

他嘴角有一閃而過的笑意,恫吓道:“隔牆有耳。”

這話江枕玉已經說過多次,聽在應青炀耳朵裡和“狼來了”沒什麼兩樣。

應青炀還會有種莫名的,窺探到某種隐秘的快感,就和蹲在集鎮馄饨攤聽八卦一個樣子。

江枕玉倒是真的像給他提個醒,這話在大庭廣衆下說出去,可是要被治罪的。

不過被冒犯的太上皇本人都沒說什麼,大梁境内恐怕也沒有人敢揪這人翹起來的小尾巴。

江枕玉于是推了推茶碗,慢條斯理道:“涼了。”

“得嘞,小二來給您添茶。”應青炀起身給江枕玉倒茶。

輕微的水聲響起,江枕玉心中平靜,有種前所未有的安逸。

定都金陵,的确為一己私欲,史書工筆,修補得再好也掩蓋不住他荒誕的作為。

江枕玉一向不喜歡别人揣測他的意圖,隻不過應青炀總會歪打正着,碰到冰山一角的真實。

他們常常會在一些與衆不同的角度上,達成微妙的一緻,就好像他們存在某種本質上的相似。

頂多是應青炀這個人表現得傻了點,總讓江枕玉不想承認這點。

水聲停了之後,江枕玉便下意識伸手接茶碗,等遞到了嘴邊才覺得不對,動作略微僵住了。

江枕玉:“……”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嗎。

他覺得這個事實有些許殘酷。

江枕玉停頓的時間久了,邊上便又傳來了熟悉的叫魂聲。

“累了,休息。”他無情地放下茶碗,躺回了床榻上。

“行吧。”應青炀遺憾地住了嘴。

江枕玉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習慣是個多可怕的事情,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他們竟和那些默契的摯友一樣并無分别。

頂多是到不了伯牙絕弦知音難覓的程度。

黑暗裡江枕玉近乎要在寂靜中放空思維陷入睡眠,就聽另一邊的榻上,應青炀小聲嘀嘀咕咕:“江兄你真的睡了啊?不來點什麼夜話嗎?明天我們講什麼?金陵邊上還有姑蘇,那邊你也去過嗎?”

即将夢會周公的江枕玉又被一把拽了回來。

江枕玉:“……”

算了。如果有機會他肯定要親手斷一下弦,試試能不能把這不成器的榆木腦袋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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