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看出一件事，林員外多少有點重男輕哥兒，要不然也不至于把小兒子送到高家這個火坑。

一團糨糊。

高宴揉揉太陽穴，算了，當務之急，是怎麼回去，爸媽肯定特别記挂自己。

“不知道”，高宴搖頭起身，看着高大貴：“走吧，弄點吃的，餓了”。

走了兩步，他見身後高大貴還沒跟上來，回頭催他：“走啊”。

“哦，好的”，高大貴直勾勾盯着高宴，沒想到就洗了一把臉，頓時覺得高宴清爽順眼好多，要是再刮刮胡子，肯定更養眼。

上了坡，三人撿柴生好火。

高宴以為弄點吃的，是随便在周圍撿點兒野果，或者再好點兒，抓隻兔子。

他翻出包裡唯一的工具彈弓，正準備做點什麼時，高大武直接從他的包裡翻出來一大包東西：“俺娘早上現做的，包的雞蛋韭菜，還有饅頭，咱們烤一下，可香了”。

高大貴也開始翻包裹：“對了，娘早上還塞了一包香油拌鹹菜，正好夾在饅頭裡”。

高宴望着兩兄弟遞來的饅頭包子，心髒不禁替原身“高宴”泛起一絲酸楚。

原身真是命運多舛啊，母親早早離世，趙白芹對他也是冷眼相待。

……

吃過午飯，他們再次踏上迎親之旅。當日天黑前，按照計劃抵達猴子洞。

猴子洞這個地方，山腳下有很多無法追溯由來的洞，村民說是山上猴子精挖的，因此而得名。

其實如果能翻過這座山，他們的路程最起碼少半日。

但三人都沒打算去爬這座山，高家兄弟害怕遇到山頂上吃人的猴子精，高宴看了眼高聳入雲的懸崖絕壁，他擔心自己爬不過去。

“我決定今晚就住這個洞”，高大武牽着騾子，選了一個洞口停了下來。

高宴彎下腰看了眼附近的洞穴，洞不大，剛夠一個人貓腰鑽進去躺下。

“這些洞穴興許是前代皇帝派遣軍隊尋寶時所挖的，而我選的這個洞，很有可能是某個大将軍睡過的！”高大武洋洋得意為自己選了個晚上睡覺的好窩，一屁股坐進洞，舒服地喟歎：“裡面好暖和啊，想睡覺了”。

越聽越離譜，高大貴把騾子拴好，撿起樹枝打他的腳踝：“将軍一般都安營紮寨吧！”

“你知道什麼”，高大武大聲嚷嚷。

見他們又要吵，高宴道：“我隻知道，咱們不趕快撿柴生火，晚上被豺狼叼走了都不知道”。

猴子洞在深山老林，荒無人煙，什麼吃人的畜生都有。

高大武聽罷，立刻跳起身：“走走走！撿柴！”

天黑透了，洞口前也燃起火光。

火堆周圍架起一圈石頭，上面正烤着六個饅頭，外皮金黃酥脆，陣陣冒香。

高宴依次給它們翻了個面，小拇指處的凍瘡離火太近，烤得發癢。

他移開手，呼喊還在周圍林子裡拾柴的高家兄弟：“可以吃飯了”。

“來了來了！”高大武最先回來，他提着衣襟，興高采烈邀功道：“看看，我找到了什麼寶貝？”

高宴回頭，看他在火堆前的地上倒出來一些黑色的小果子，火光照耀下，顆粒飽滿圓潤。

“這是什麼？”

“胡頹子，可甜了，你嘗嘗”，高大武遞給他一顆，咧着大嘴呲呲笑，大門牙被火照得發亮。

高宴不認識這種果子，防範意識卻很強，腦子裡自動播放某南人吃各種蘑菇中毒的場景。

“我……”，他想拒絕，但高大武的眼神太過炙熱，他盯着高大武手心的胡頹子。

半晌，把它捏起來送入嘴中。

……

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