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之前的經驗,高宴和高大武迅速适應環境。
即使不點火折子,也能在山林中飛蹿。
“分開走”,高宴站在小路分岔路口,回頭看高大武。
“嗯”。高大武點頭,跑向左邊的小路。
“小心點”,高宴低聲道。
現在這座山裡還有四個人正在全力抓他們,絕不是松懈的時候。
“知道,宴哥你也是,咱們找到了就去大貴那兒彙合”。
“好”。
高宴答應完,迅速跑向右邊的岔路。
“林霧齊?”
他壓低聲音喊,一邊扭了扭僵硬的後背,感覺到傷口又開始陣陣撕裂般發疼。
但現在讓他更疼的是,林中一片黑暗與寂靜。
除了偶爾飛禽振翅的響動,沒聽見其他聲音。
林霧齊躲在哪裡?
難道被抓住了?
還是……失足摔到山下了?
感覺走了很久,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
所幸也沒遇到草馬幫的人。
高宴找到一棵樹,背靠着輕輕蹲下,摸出懷中的藥包,裡面是研磨的鈎吻。
興許關鍵時刻,它還能救自己一命,不用在自己身上,可以給草馬幫的人用用。
把鈎吻換到胸前随手好拿的地方,他再次屏息觀察四周。
忽地,心尖一顫,後背升起一絲涼意。
林霧齊藏得他都找不到,不會……跑了吧?!
一旦有過這個念頭,心裡就會愈發懷疑。
林霧齊肯定抛下他們逃之夭夭了。
真要跑了,還得再返回林家河找他,一來一回,肯定不能按期返回高家村。
高宴越想越不安,半勾起腰,準備再往前找找。
“嗷……”。
左腳剛邁出,就踩落空了,直直栽向前方。
連着翻滾幾圈,下意識抓住穿過手心的東西,想借力停住下落的慣性。
可身體根本停不下來,指縫中的雜草一一扯斷,什麼也抓不住。
就這樣滾落到底,他的腿被什麼頂住。
“哈嘶~”
高宴臉皺成了苦瓜,扔掉手裡不知道薅的什麼東西,在地上蜷縮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慢慢坐起來,點燃火折子。
火折子不能燃太久,給敵人點亮的一個靶子,可以把他射穿。
但見火光照亮的地方好像是個相對封閉的洞?
他沒有立即吹滅火折子,舉着微弱的光亮,打量深褐色的泥土。
這個坑還很新,連根雜草都沒長。
火折子稍微往頭頂上一擡,高宴看向上方,腦門兒嗡嗡響。
他掉坑裡了。
粗略看最少有兩米深。
估計是獵人新挖的,還沒完成,坑底什麼暗器都沒放。
要不然早在他掉下來的時候身上就紮成簺子了。
秉承着不能坐以待斃,高宴雙手攀上泥坑,手指抓進泥壁。
前腳剛踩上去,稀泥就垮了,雙腳不得不再次跳回原地。
草。
高宴深呼吸,調整好呼吸後,再次踩上泥坑。
“悶咚”。
這次,是屁股先着地的。
他坐在地上一直沒爬起來,又冷又餓,沒力氣了。
雙手捂住臉埋進胳膊喘息,要是大武找不過來,今晚這個坑就是埋葬他的墳墓。
白操心準備鈎吻,沒想到最後竟是這種死法。
他拿出火折子,點一下,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