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開始放空……
忽然,盯住腳邊,有一棵草,是從上面掉下來,手上抓的。
這株草葉片輪廓很是眼熟啊。
高宴伸出胳膊,把草撿回來,在火折子的光亮下仔細辨别。
尖葉片輪廓很圓潤,枝幹健壯,他又低頭嗅了嗅。
一股天然的草木森林氣息。
真牛啊。
随便抓都能抓到一棵絕佳母樹。
若能扡插繁殖,說不定也能培育出風味獨特的茶葉!
真不敢想象這座山上還藏着多少寶貝。
以前上學在哪本小說裡看到過,好像穿越的時候,把東西藏在身上,就有一定的概率把東西帶回自己的時代。
不管真假,先試一下總不會錯。
想着,他把這株珍貴的母樹小心放進胸口貼身藏起來。
然後閉上眼,安靜地靠坐在坑壁上,等待死神的降臨。
作為一個茶學人,此生圓滿了。
……
“公子,被咱們砸暈的那個人不會已經醒了吧?他爬出來怎麼辦?”
坑外的竊竊私語聲傳至坑底,高宴雙眼唰一下在黑暗中睜開。
“不會,我照着他後腦勺砸的,一時半會醒不了,況且那坑很深,他自己一個人絕爬不上來”。
是林霧齊的聲音。
高宴撐着泥坑站起來,雙手不停拍打:“林小公子,救我”。
自以為聲音已經很洪亮了,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但坑頂外,忽然沒了聲音,什麼也聽不見。
高宴滿臉疑問,都懷疑剛才是自己幻聽。
但他不想就這麼放棄,提高聲音,再次喊道:“林小公子?三勤?我是高文!”
坑外依舊寂靜,寂靜得可怕。
林家主仆不會見死不救吧?
高宴心底又産生一個可怕的想法,雙手撐牆,猛跳起來:“林霧齊!”
當事人林霧齊正捂着三勤的嘴,飛快拔腿往與獵坑相反的方向跑。
三勤頻頻回頭看向獵坑方向:“公子,這……這自己掉進去一個”。
“嗯,世上蠢材千千萬,以後遇到這樣的避遠點”,林霧齊一邊敷衍回答,腳下繼續健步如飛。
“好像是高文的聲音……”,三勤聲音有點遲疑,回頭看向列坑。
“聽錯了”,林霧齊頭也不回道。
“林霧齊,山下又來了七八個草馬幫的人,正全山搜索咱們,就憑你們兩個,确定能脫身?”
高宴土坑裡仰着脖子喊,就怕林霧齊不肯回來。
怕林霧齊聽不清,他踮起腳尖繼續說服:“你們兩個對陣八個壯漢,根本毫無勝算”。
說着說着,聲音又低下去。
因為他已經聽不見坑外有任何聲響,說不定這會兒人家林霧齊都跑下山了。
“多你一個好像作用不大,都把自己摔進坑裡了,更别說和壯漢打架”。
那種高宴有點兒熟悉的,略帶冷刺的音調再次從頭頂傳來。
他眼睛發亮,飛速點燃火折子看向坑頂,果然有兩張“親切”的臉映入眼簾。
是林霧齊和三勤。
“我可智取”,他迅速獻上自己的價值。
“智取?”
林霧齊居高臨下,對這個詞深感懷疑。
他瞥看坑底灰頭土臉的高宴,被他手上的火折子亮得刺眼,轉過頭去,壓低聲音又道:“滅火”。
“呼”。
高宴這次很聽話,吹滅火折子:“滅了,能救我上去嗎?”
“有什麼好處?”
林霧齊攏了攏白狐裘,抱臂旁觀,并無任何相救的動作。
高宴感覺自己仿佛像一隻臭水溝裡的老鼠,被頭頂的優雅白貓冷冷審視。
想玩弄一番再咬死填肚子,但又嫌髒下不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