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宴拍拍他胳膊,示意他放心。
“先吃飯吧,二哥”。
高文把桌上的碗端過來,拿起勺子要喂他。
“我自己來”,高宴有點感動,終于有人想起給他送口吃的。
碗裡的病号餐是米湯,底部沉着幾粒清晰可見的米。
不該啊,昨晚才宴請賓客,就沒吃的了?
高文瞅着他的表情,低聲解釋:“大夫說你要吃些清淡的,娘特地給你熬的”。
“娘有心了”,高宴喝了兩勺,便放下了。
原本餓死也算一種方法,但會給高家,甚至是還沒成年的高文留下極大陰影,太不道德了。
他對高文說:“把隔壁大貴哥叫過來。”
“大貴哥今早上山了,說是去找騾子”。
聽罷,高宴才想起來放在馮綿綿家的牲畜。
他點點頭,又問:“昨晚大哥的婚事順利嗎?”
“順利呀,當然順利”,高文笑了:“大夫說沖喜,大哥身體會好,可今早大哥精神并不大好,總昏昏沉沉的犯困,吃了早飯又在我屋裡困了會兒覺”。
高宴低頭悶笑。
新婚第二天就精神不濟,高昌不行啊。
高文見他一直笑,繞回床邊好奇地盯着他:“二哥,你笑啥?也給我樂樂呗。”
結果得到高宴給自己腦門兒兩巴掌。
“小孩兒别多問,去把你大武哥找來。”
“哼!别拿小孩兒說事”。
“小孩兒”三個字高文聽到後立即炸了:“小孩兒怎麼了?小孩兒就應該和别人擠一屋睡?”
高宴歪頭看他,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樣:“怎麼了?小孩兒”。
“還不就是林家來的那個三勤!本來是要在大哥他們屋打地鋪睡的,娘非要趕他到我屋睡,他現在反客為主,給我踢到地上睡了”。
自然是洞房花燭,不能耽誤高家傳宗接代。
高宴摸摸高文腦袋:“别生氣,人家是個哥兒,真論起來還不是你占便宜,要不是你們還小,這種好事還輪不上你”。
高文嚷嚷着告狀:“這種好事誰要誰拿走,他兇死了。”
“好了好了”,高宴瞧他越說越帶勁兒,拍拍他:“找大武哥過來。”
“大武哥也來不了”。高文搖頭。
“為什麼?”高宴不解。
“他昨晚挨了嬸子的罵,說近來不能出門,等茶園開工了再出來。”
“你知道他為什麼挨罵嗎?”
高文哼哼:“好像是偷自家的柴火,就是那個三勤撺掇的!”
拿自家的柴火也挨罵?
而且偷柴和三勤有什麼關系?
他現在癱在床上,又失去了高家兄弟兩個最佳外援,真是無助極了。
不行,必須盡快和高家兄弟聯系上。
“小文,你再去幫哥......”。
“高文!還不回屋念書!”
高宴話沒問完,趙白芹的魔音又發射入門,直抵高宴房屋。
高文立馬站起來,都沒來得及和高宴告别,匆匆推門出去:“阿娘,我來了”。
高宴看高文畏畏縮縮離開的背影,搖頭歎氣。
親兒子尚且如此,趙白芹在高家的地位不可撼動啊,高學才能壓得住她麼,隻怕很多事都隻能由着這隻母老虎了。
很快,這隻母老虎破門而入。
趙白芹站在門口,将手裡的東西猛砸向床上高宴:“你這尊大佛終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