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宴在周圍溜達兩圈,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他準時返回竹林,看見窗戶底下擺放整整齊齊的四節竹筒,笑了笑。
高家兄弟一直都很靠譜。
他拿起竹筒,在地上撿了根細竹,削成一把尺子的長度,裡面是空心的,正好做導管。
“大武,謝了”,高宴在窗戶底下低喊兩聲。
裡面沒有回應。
他轉身先回高家。
趙白芹依舊不在家,他來到竈台旁。
周圍擺放着一小堆整齊的柴火,還有發火的草梗。
從裡面抽幾根,趙白芹應該暫時發現不了。
朱砂隻有一塊,他今天準備掰一小塊做實驗。
原料有限,提煉需謹慎。
水銀有毒,肯定不能在竈台或者高家嘗試。
稍作思考,他回屋翻箱倒櫃。
工具隻有小木盆。
小木盆也不行,火一烤就燒了。
需要的是不鏽鋼盆......
但它絕不是這個時代能夠出現的産物。
高宴又在破破爛爛的高家打轉,轉來轉去,最後在茅廁外面的泥坑裡發現了一個寶貝。
他抱着缺口的小陶罐沖向後山。
要找個秘密煉丹基地。
半山腰處有一片枯藤,藤下有一片空地。
周圍有草木遮擋,還算隐蔽。
他撿來幾塊大石頭,正好壘出一個簡易的爐子。
以防木柴不夠用,他環顧四周,目光最終鎖定在右邊坡上光秃秃的樹幹上。
此樹掉了葉子,看不出是什麼品種。主樹幹不過兩根手指粗,不大,但夠用。
重點是它不高,隻比自己高一個頭,伸手就能摸到。
高宴筆直的長腿微微踮起,伸手抓住最近的枝丫,然後猛地拽向地面。
“誰啊!偷我家的樹!”
一個大爺從山腰後面跑出來,舉着鋤頭直奔高宴。
高宴立馬松開樹枝,抱起陶罐飛快鑽進草叢躲起來。
大爺跑得氣喘籲籲,眼神兒也不好,沒看清是誰,隻能在樹下原地站着,繼續嚷嚷:“要死了,敢動我田裡的樹!下次讓我抓住打斷你的狗腿!”
他罵了幾句,見沒人出來,又沒有其他動靜,便返回田中。
高宴在草叢裡精神緊繃地盯着前方大爺離開。
為了一棵雜樹,大闫人太拼命了。
他把陶罐就地掩埋藏好,順着小路先下山。
“宴哥”。
不遠處,高大貴牽着一手兩匹黑馬,一首三匹騾子,相當壯觀地走過來,朝高宴揮揮手。
“大貴”。
高宴接過三匹騾子的繩子:“多謝,山路不好走吧”。
“還行,時間短多了”,高大貴打量他:“你身體沒事吧?”
“沒事”,高宴回頭看向後黑馬,見馬背上捆了不少樹枝,笑道:“撿了這麼多柴。”
“哈哈”,高大貴笑道:“綿綿嫂子家的山好多柴火夠撿,她平時用不完,叫我自己撿,我看昌哥也在那兒撿呢。”
沒想到高昌大早上跑那麼遠去撿柴火。
可真夠勤快的。
不對。
高宴擡頭看向對面的高山,臉色微微震驚:“他也知道那個狗洞?”
高大貴搖頭,有點頭。
高昌肯定知道,不然怎麼會比他到得還早?
高宴不想多思慮,牽着騾子繼續往前走,問高大貴道:“你去時,給綿綿嫂子帶禮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