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高大貴點頭,從懷裡掏出兩盒小糕點:“昨晚昌哥成親的喜糕還剩幾盒,學才叔給我的,綿綿嫂子一聽非不要,讓我又帶回來了”。
高宴摸不清楚心底那點兒對馮綿綿道不明的怪異,上了坡,在大貴家門口停下,接過他手上另外兩匹黑馬:“辛苦了,快回家吧”。
“嗯,好”,高大貴把馬繩遞給他,繞到黑馬屁股後面:“等會兒,我先把柴拿下來。”
聞言,高宴摟住高大貴的胳膊,笑道:“大貴,給我留兩根呗。”
*
回到高家,高宴拴好馬匹和騾子,抱着從高大貴那兒打劫來的木柴回到後山,扒出小陶罐。
很快,火堆就燒旺了。
他在上面架起小陶罐,罐子裡倒入半壺水,把一個竹筒浸泡在裡面。
另一個竹筒舉在手裡,兩個竹筒之間用削好的空心細竹連接。
非常簡易的提煉裝置,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保險起見,他隻用了雞蛋大小的丹砂。
老天保佑。
高宴靠着火堆,身體暖暖的,一邊盯着陶罐。
半個時辰後。
水中的竹筒發出清脆的“噼啪”聲。
高宴提神,難道要成功了?
他端坐起來,圍着火堆眼睛都不敢眨。
直到“砰!”的一聲巨響,竹子從中間直接裂開......
高宴望着開裂的竹筒,陷入疑問。
難道是竹子品種的問題?質量堪憂。
丹砂落入陶罐的水裡,直到水煮幹,另一個竹筒内部也沒發生任何變化。
他取下自制導管,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握的那個竹筒。
手心滾燙,感覺都快熟透了。
汞有毒,稍有不慎命喪當場,其實正常操作要戴手套。
但高宴不怕呀,他就是喜歡汞的毒性。
想死都這麼難麼。
他垂眸盯着竹筒,半晌徒手劈開它,然後埋下頭,舌頭一下一下在竹筒内部舔食。
在對于回家的向往下,他從上到下,竹筒内壁舔得幹幹淨淨。
雖然舌頭什麼味道都沒嘗出,但好像是出于心理作用,舌頭發麻。
他火速處理好現場燒火的痕迹,重新藏好小陶罐,在附近找了處長台卧下,閉上眼,然後等待水銀發揮它的作用。
高昌房裡。
林霧齊在窗邊端坐着,身上還是昨晚那套衣服。
他白狐裘規規矩矩,頭發都沒有亂一絲。
“公子,昨晚都......還好吧?”三勤将桌上茶壺提起來,走向内側的窗戶。
林霧齊瞥了眼床面上撒得亂七八糟的紅棗、葵花籽和花生。
“嗯,把床上也收拾幹淨”。
說完,順着靠後山的窗戶看向外面。
三勤跪在床上,一顆一顆撿起紅棗和花生,想起什麼似的:“要是高家大郎夜夜要宿床上,咱們的藥不夠用吧?”
林霧齊垂眸,臨行前專門找人買了迷、藥。
賣藥的說此藥飲下後,使人飄飄欲仙,記憶模糊。
昨夜,高昌喝了一杯,效果......出奇地好。
“不會,每次一指甲蓋就夠了,咱們有一斤,夠他吃的”,林霧齊淡淡道。
況且有人答應過他,讓他每月回林家河一趟。
如此,買藥的機會很多。
三勤撿完了東西,直起腰道:“可大夫說這藥吃多了有後遺症,要是高家大郎癡傻了怎麼辦?那個趙白芹不會懷疑咱們吧?”
林霧齊嘴角勾起一絲笑:“哪這麼容易癡呆,況且咱們短則半年,定能脫身。”
半年。
三勤一聽,日子頓時又有了盼頭:“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