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回家了。”姚雙最後怔怔地看了眼照片，不等程珏說什麼，胡亂拿起自己的濕衣服，僵硬着身體，整個人看起來很不自在的離開了。

程珏看着姚雙的背影，抿了口果汁，臉上沒有了笑意。姚雙她慌了，她在緊張什麼呢？她在01局一定是見過母親的，或許母親的死她并非全然不知，也在試探與我。

姚雙啊姚雙，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姚雙急匆匆地走到家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一張笑臉，推開門，“媽，我回來啦！”

蔣榮榮看着自家女兒抱着一團濕衣服擔憂地問：“這是怎麼的了？手裡怎麼還抱着濕衣服？剛才在外面挨淋了？我記得你出門帶傘了啊？”

“好了好了蔣女士，你的奪命連環問我可受不起！那傘一點都不結實，走到半道上就被風刮爛了，幸虧遇到了程珏，她送我回來的。”

“哎喲，下次再買把結實的傘，你呀進屋先别開空調，一冷一熱激出毛病來。”蔣榮榮一把攬過髒衣服，還不忘問，“謝謝人家小程沒有？”

“謝了謝了，您就别操心我了。”

“不操心你操心誰……”

姚雙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心亂如麻。

四年前，飽受折磨的她帶着杉荷和時午，幾個人決定逃出01局。她們事先準備好了一切，可還是被堵住了去路。付姝繪帶着大量守衛将她們圍堵，而上位者則悠閑地看着她們宛若困獸猶鬥。

那時她的能力注定在隻是01局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那些所謂的醫生動動手指殺死她就像殺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她的身心都再也耗不起了。她起初隻是想吓唬吓唬他們，誰知付姝繪步步緊逼，而她一時間也失了控……

回過神來，那人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那雙睜得老大的眼睛時刻讓她銘記自己是個殺人犯，雨水再怎麼沖洗也沖洗不掉她身上的罪惡與血腥氣。

她不能讓程珏知道，早知如此一開始就不把她招攬進浮雲間了；早知如此也許在認出她的那一刻就該殺了她；早知如此……

可是程珏又做錯了什麼呢，該死的明明是自己。

“喂，杉荷，叫杉與接電話。”

清冷的男聲傳來，“怎麼了。”

“我殺死的是程珏的母親。”

對面的聲音異常的冷靜，“程珏留不得了，你拉攏不了她，即使拉攏過來，最後也會背叛你，背叛我們。”

“我該怎麼辦？”

“殺了她。”

姚雙沉默了。

“你幫我查查對外宣稱付姝繪的死因是什麼。”姚雙沒有回應杉與的話。杉與是一個冷靜的電子專家，隻要他想查沒什麼查不到的，除非是國家級機密。

“你的心軟是你最大的軟肋，你會害了大家。”

“雙雙！為什麼先不問我呢？”杉荷冒了出來，有些不滿，轉而聲音又弱了下來，“我覺得……我覺得我們應該贖罪，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自責，我們要把這份愧疚轉化為實際，對程珏更好一些，是我們害她沒了母親。”

杉荷和杉與，像天使和惡魔兩個對立面，兩個人對着她的耳朵左一言右一句吵得她頭疼。姚雙拉開窗戶想要透透氣，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皺了皺眉。

她擡頭與手裡夾着根煙的程珏看了個對眼。程珏立刻把煙掐滅了，抱歉地朝她吐了吐舌頭。姚雙看着程珏消失的地方又發起了呆，她該拿程珏怎麼辦呢？

突然天上跟下了毛毛雨似的，還伴随着一股濃郁的橙花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陽台伸下來拿着香水瓶子一頓亂噴，罪魁禍首企圖掩蓋住煙味。

手消失了，過了一會又伸了出來，這次拿了把大蒲扇，在空中揮了揮，讓香味均勻散發。

姚雙看着那隻靈活的手，總覺得透露着一股傻氣，不由得笑了笑。

聽到笑聲程珏往下探出個腦袋，像隻毛茸茸的小狗。

“以後再也不抽煙了，戒了。”

這樣傻的有些可愛的人即便前身在01局，也壞不到哪去吧，不然怎麼會被清除記憶離開。杉荷說的對，是我欠你的，一命抵一命也是應該的，你的背叛也是我本該承受的，你值得我付出。

“程珏，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給你漲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