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空空如也。

“我記得剛才出房間前把它放桌上了呀？”姚雙慌了神，四處翻找着，“吱吱，吱吱！”

程珏見狀也跟着一起找，兩個人翻遍了陽台、床上，各個角落都沒發現吱吱的蹤迹。

程珏打着手電往床底下一照，兩道激光眼掃射過來，吱吱躲在床下，更準确的說是躲在一個木盒子後面。

“吱吱在下面……那是什麼？”

姚雙也不顧形象了，把裙子卷到大腿根，擠到床底下把吱吱揪出來。

“這個壞家夥，真叫人擔心。”姚雙有意地忽略了程珏的問題，她還不想讓她知道關于母親記憶的事。

看着一人一鼠渾身沾滿灰塵的模樣，程珏臉上止不住的笑意，輕柔的摘下姚雙腦袋上的灰塵毛毛。吱吱被姚雙養的胖胖的，比之前大了一圈。

“對了，你之前說失去記憶，也是騙我嗎？”姚雙還是按耐不住問道，有一分恢複母親記憶的希望她也不想放棄。

“不是，你應該知道陸稠，誰要是想離開01局都要被她清除記憶，我也不例外，隻不過我的記憶在慢慢恢複。”

“恢複？你是說恢複？！”姚雙激動的差點把吱吱丢出去，她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怎麼可能？我是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程珏撓了撓頭，努力地想着，“我隻記得注射了15ml的e值抵制劑，然後記憶就一點點回來了，但是現在隻恢複了一部分。之前還有什麼其他的操作，我暫時就不知道了。”

“太好了，這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的消息。”這樣她媽媽的記憶就能恢複了，不用再靠陸希雕的小木人維持現在的虛幻了。

2016年，姚雙剛逃出01局的時候強提着一口氣，回家見了蔣榮榮一面。那時的蔣榮榮剛下班回家，提着一籃子超市的打折菜。

她哭喊着撲向自己的母親，卻等來了一句，“你是誰家的孩子，認錯人了吧？”

無論她如何解釋，蔣榮榮隻用一種帶着疑惑和憐憫的口氣說道，“你這姑娘也是奇怪，我從來都沒有過孩子。”

蔣榮榮的記憶被消除了，所有關于她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在姚雙驚詫絕望之際，01局的追兵也追了上來，她不舍得看了母親最後一眼，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她與陸希在洪沙結識。陸希運用能力，在姚雙的回憶和暢想中編織了一段莫須有的記憶附到寫有蔣榮榮生辰八字的小木人的身上。

從此，陸希的生命和蔣榮榮的記憶生死相依，一旦陸希的生命走到盡頭，蔣榮榮的記憶也将再次清零。

“如果有e值抵制劑……”這個原本她最厭惡的東西，這個折磨了她八年的藥液，竟成了她如今最渴求的東西，“程珏，你之前不是01局醫生嗎？做e值抵制劑是不是輕輕松松？”

程珏看着姚雙眼睛亮晶晶的樣子，不明白她需要這個做什麼，但還是如實回答，“按理說是可以的，但是我現在還沒想起來。你很需要嗎？”

“很需要。你會幫我嗎？”

“我試試。”

“程珏，謝謝你。”姚雙揣着吱吱，突然鄭重地說道。

程珏笑了笑，“口說無憑，總得有些表示。”

“現在我不是老闆了，沒法給你漲工資了。”姚雙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麼表示。

“别想太多，我可以牽你的手嗎？我可以觸碰你嗎？”

“你……你不是都已經這麼做過了，還問這些幹嘛？”程珏突如其來的一句，讓姚雙的耳朵又紅了上來，她磕磕巴巴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通過你的允許，之前都不算。”程珏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柔，舒服得像是給小貓撓癢癢。

“好，我同意了。”

姚雙磨磨蹭蹭地伸出手，程珏克制着急不可耐的心情牽上那隻瘦小的手，這樣的瘦，這樣的細，是受了多少苦啊。

好溫暖，好安心。姚雙隻有這一個感覺，似乎這一握就什麼都不害怕了。

“好奇怪，突然牽手什麼的。”姚雙還是覺得别扭。

“不喜歡嗎？”

“也沒有。”

“那就多牽一會吧。”

如果時間再慢一點就好了，最好能停留在這一刻，程珏第一次對時光飛逝有了具象化的領悟，她苦笑着看着十指相扣的手，到底是自己太貪心了。

沒人注意到，姚雙的手機屏幕亮起，上面顯示接收到一封郵件，隻能看到标題的三個字：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