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陸淮商又不敢進去了。
謝言之也感覺怪異。
放下牌位的那瞬間他突然心悸,腦袋混沌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難道是之前被陸淮商拉進浴桶的時候受了涼,現在寒氣上來了,就跟着難受了嗎?
想着這個可能,謝言之深深吸一口。
他擡頭重新看向那些牌位,對着他們深深一個鞠躬,才轉身離開。
開門前,謝言之指尖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他不确定之前那樣的哭,眼角是不是還紅,會不會讓陸淮商看出什麼……
“算了。”
謝言之輕歎着,也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大不了就跟陸淮商說自己生病了便是。
這麼想着,謝言之也打開了門。
外頭陸淮商的身影就站在屋檐下,他仰頭看着外頭的大雪,聽到動靜時,扭頭朝謝言之望來。
“我……”
“雪又大了,快些回去吧。”陸淮商像是沒發現他雙眼的異常:“我剛才吩咐陳紹準備了姜湯,回去驅驅寒氣。”
忽然的,謝言之心裡微微一快。
“好。”
……
說是回去喝姜湯驅寒,可實際上第二天,謝言之還是病了。
他一個噴嚏一個噴嚏地往外打,揉得鼻子發紅,眼眶泛淚。
陳紹給他送藥進來時,人也十分無奈。
他十分懷疑他家少爺到底是來這邊修身養性的,還是來這裡治病的。
哪有人才剛剛到了寺廟,第二天就跟着生病的?
謝言之也很膩煩那,但他自己總不能告訴陳紹,他昨天嘲笑陸淮商被陸淮商抓進浴桶還被人給……啐!
謝言之躺在床上,想爆粗。
“少爺,這藥已經涼了,再不喝一會又得加熱了。”
“知道了。”
謝言之頹廢地翻了個身,像個大字一樣躺在床上。
他眼角瞥了一眼床頭的湯碗……
“有雞麼?”謝言之表情有些糾結:“沒有雞,兔子也行。”
陳紹:“……少爺,這裡是寺廟,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謝言之長長一歎,認命坐起身來拿起湯碗,一口悶了!
陸淮商突然推門進來,一擡頭就跟謝言之四目相對。
謝言之被這突然的境況給驚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咽下的藥差點吐了出來。
“你慢一點。”
陸淮商微微皺眉,大步走到他的身邊,給他拍着後背。
謝言之咳嗽了好一會,放下碗,不悅地瞪他:‘你進來為什麼不敲門!’
陸淮商微微挑眉,眸光突然變得幽深起來。
謝言之突然感覺嘴角又疼了,他輕咳一聲,略不耐地甩開頭。
“突然來找我有事嗎?先說我現在病了不合适練武。”
“來帶你去見幾個人。”
“嗯?誰啊?”
陸淮商先是看向陳紹,陳紹會意,連忙收了藥碗,轉身退下。
直到确定陳紹的身影走遠,陸淮商才拿起謝言之還拿了鬥篷給他仔細穿上。
這動作……
謝言之不自然地将他推開。
“有話就說,别動手動腳的。”
“你不是因為敬仰謝将軍想知道他們的事嗎?”
“!!!”
謝言之唰地扭頭。
陸淮商突然說:“不過看你今日精神不好,又病着,便不去了吧。”
陸淮商轉身就走。
謝言之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住。
“别别别,我沒病了,心情也好,精神更好!我跟你去完全沒有問題的!”
陸淮商隐隐勾了嘴角。可面上還是故作冷漠,掰開謝言之的手。
“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沒關系大丈夫不拘小節啊!”他笑吟吟地拉着陸淮商放,帶着幾分讨好似的:“帶我去呗,我也去聽聽謝家的事,你要是把我一個人扔這屋裡,就不怕我脾氣上來拆了這裡嗎?”
陸淮商故意睨他:“領教過了。”
謝言之有點焦急:“那……萬一我一個沒把門兒的把人家寺裡的師父給調戲了怎麼辦?這種事以前又不是沒幹過。”
陸淮商似乎是被他胡作非為的可能給打住了,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謝言之對着他笑得乖巧,露出一口白牙。
尤其是嘴角上的那個咬痕,反而愈發顯眼。
陸淮商眸色沉了幾許,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