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一夜無眠,好不容易挨到清晨,洛川起身出去傳喚早飯,司清這才掀開被子爬起來,走到屏風後面,尿出了昨日半夜憋的尿。
完事後,她覺得一身輕松,瞌睡也湧了上來。若不是昨夜她不讓她上廁所,她怎會一晚上沒睡着!
司清慢慢悠悠從恭桶上站起身,不料洛川忽然回來了,或許是沒見到她的人,一回來便滿屋子找她,找着找着就要找到屏風後頭了。
司清趕緊提褲子系褲帶,慌慌亂亂到處躲,不料和她撞了個正着,好在她衣衫完整,沒有暴露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
司清手中緊緊攥着腰帶,生怕褲子掉下來。
她比洛川高出一些,高出的身高正好能讓她嗅到洛川發絲上的香味。
好香,她使勁嗅了嗅。真的好香!洛川頭發好香!
司清慌亂中系好腰間的系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衣裳。她還是穿得原來那身粗布麻衣,身上依舊印着那個大大的罪字,雖說她行事粗魯,如今又是臘月,幾天不沐浴也沒關系,但她好歹是個青春年少的女孩子,當然也想讓自己身上香香的。
真是,洛川自己過得如此講究,卻從未提過給她洗澡!
她要洗澡,要換衣裳。
被她裝到的洛川按着額頭往後退了幾步:“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人。”這樣尿多的人!一睜開眼就要尿!
司清:“我,要洗澡。”
洛川:“洗澡?”不是她不想給她洗,但沐浴房在隔壁,這院裡的丫鬟都是她皇兄的眼線,若将水擡到她屋裡,她也沒這大的力氣,若叫下人們擡,又怕這厮忽然犯瘋病,見到人便從暗處跳出來,壞了她的事。
再說她也沒有衣裳給她換,這澡怕是洗不成。
“嗯,我臭。”司清怕她不給自己洗,又指指她,笑得一臉谄媚:“你香。”
誰知洛川根本不吃這套,背着手便往桌前走:“沒法洗。”
“我臭!”司清跟在她身後:“我好臭!要洗!”
洛川:“不許洗。”
聞言,司清氣悶無比地坐下,看着一桌飯菜卻不拿筷子,洛川給她夾菜她也不吃,大有一幅若不給她洗澡就要餓死自己的意味。
“跟本公主耍脾氣?”洛川正要發火,卻記起她與青蓮的對策,于是幹脆喚人上了幾分茶點。
茶點放在門前,洛川等人走後便去端。司清見洛川端進來的那份茶點,也未曾動容,隻是将頭撇到一邊。
“怎麼?不給你洗澡你就要餓死自己?”洛川沒想到,她瘋了會變得如此麻煩。
司清義正言辭:“是。”
洛川隻能應下了:“好,今晚給你洗。”
“真的?”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聽到這話,司清眉開眼笑,拿起筷子便開始大快朵頤。
其實司清沒覺得自己身上多臭,隻是洛川身上太香了,讓她覺得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臭味,自從這麼想之後,她竟覺得自己身上這件穿得還算舒服的麻衣讓她渾身刺撓。
坐在榻上,她撈了一整天的癢。終于等到夜裡,她走到洛川跟前:“洗澡。”
洛川是個講信用的人,她放下書,朝外面來了一句:“來人。”
不過一會兒,外邊便站了一個人:“殿下,有何吩咐?”
洛川:“去浴房備水,我要帶小桃沐浴。”
“是。”
那人退下,洛川轉過頭:
“滿意了?”
“嗯。”司清在她面前坐下,自顧自的吃起了糕點,洛川桌上總擺着糕點,但她從來不吃,司清覺得實在是太浪費了,向來愛惜糧食的她撐破肚子都要将那些糕點吃完。
想到待會就要洗香香,她這回吃得十分斯文,隻有如此斯文的吃法,才能配上待會兒要洗香香的她。
她也是沒想到,日日讀書的公主竟給她取了個小桃這樣沒美感的名字,怎麼不取好聽一些的名字?話說這名字,似乎是個女子!
诶?她覺得奇怪,洛川明明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為何會給她取個女子的名字?
糕點還未吃完,方才那個侍女便再次站到了門前:“殿下,水備好了。小桃姑娘能得殿下的芳心,真是好福氣。”
洛川:“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待會兒若有誰留在院中,我便讓人挖了她的眼睛。”
侍女知道她向來說到做到,手段又毒辣,聽到這話,她戰戰兢兢地退下了:“是。”
她是以女寵的身份将司清帶到自己殿内,那日司清暈在外殿,她還費了好大的功夫将人用大氅裹着,抱回來。
路上逢人就話裡話外透露這是她新帶回來的女寵,最近很得她的芳心。
按理說應該對外稱是男寵,隻是如今京城内都知道她好女色,突然轉性了說不過去。女寵就女寵吧,反正她本就是女子。
她府上的消息總是流通地快,如今外面的人都說,當今公主與新帶回來的女寵夜夜笙歌,每日連門都不出,而這公主更是小氣得很,竟不許府上的人看看這女寵長什麼樣,想必那女寵一定是國色天香。
洛川知道這都是屁話,什麼國色天香,她看向面前吃糕點的司清,不屑一笑,平平無奇罷了。
平平無奇的司清卻吓得連糕點也不敢吃了?小桃?芳心?敢情這位公主,喜歡女人!
而她,如今就被當做公主的相好的囚禁在她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