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來着,她就不該多管閑事。
許是聽見了聲響,司清憋了一肚子火,還沒走兩步,被子裡的人吸吸鼻子,顫聲道:“滾回來。”
司清一怔,停住腳,聽這語氣,洛川還真把她當狗使喚了,她雖不是什麼大好人,但也需要起碼的尊重吧?
如今洛川這麼對她,可真是欺負人!
司清哼哼一聲,沒理她,自顧自地往長椅旁走。
“你回來。”被子裡的人又道。
這回的話聽着柔了許多,司清勉為其難回了頭,想問問她究竟想幹些什麼。
她将腦袋轉過去,洛川也掀開被子坐起了身。
頭發很亂,微微蹙着眉頭,哭紅了的那雙眼睛中,還有一層未曾化開的霧氣,懷裡抱着被褥,遮擋住了大半身軀。
公主怎被吓成這樣了?司清吃驚。
這模樣看着怪可憐的。
也罷也罷,這事隻能怪原主,誰讓她壞事做盡,還讓人給察覺了呢?既然她穿過來,日後要住原主的大房子,花原主賺的銀子,公主的怒火,理應也該她來承受。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在洛川身旁坐下,想說些什麼開解洛川的心魔。
正準備笨拙地開口安慰時,寒霜般的聲音又在她耳旁響起:
“誰許你坐了?”
司清一愣,不禁握緊了雙拳。
好,是她唐突了,她站起身,方才那番想要開導洛川的心思全無。
“讓我過來做什麼?”站在她床榻邊,司清也是冷冷地開口。
“你……”
洛川盯着她,雙眸灼熱:“可有心悅之人?”
司清斬釘截鐵:“沒有。”
洛川卻冷哼一聲,白了她一眼:“如實招來。”
“真沒有。”司清欲哭無淚。
長這麼大,她還沒談過戀愛呢,哪有什麼心悅之人。
“也罷。”
洛川将手從被褥裡拿出來,憐惜地看着自己的纖纖玉手,爾後,她咬咬牙,慢慢将其遞到了身旁人的面前:
“你若真心待本公主,對本公主死心塌地,本公主也能勉為其難,讓你做一回驸馬。”
說着,她目光沉沉,撇過頭,好似下了極大的決心。
司清看看洛川遞過來的那隻手,又看看洛川撇過去的腦袋,心中隻剩一團迷霧。
她的意思是……扶她下床就能做驸馬?
司清不解:“殿下何意?”
“蠢貨!”
洛川瞪她,又将手往她面前遞了遞:
“許你摸摸本公主的手。”
司清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暈死在洛川面前。
公主不會夢見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吧?怎麼一醒來就給她摸手?
雖說公主的手很白,很漂亮,隻是……
“殿下,我沒有這種癖好。”
司清轉過身,負手而立。
“什麼?”
洛川掀了被子,光着腳走到她面前:
“你不摸?”
洛川吃驚,司清卻擺擺頭,一字一頓,如正人君子一般:“我、不、摸。”
見她這般,洛川心底湧上來一股無名怒火。
洛川走近她:
“你放在匣子裡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字,明明就是她所寫,洛川擡着頭,盯着她的眼睛,逼問她。
司清心中直呼大事不妙,她往後退,往左瞟瞟,又往右瞟瞟。
公主竟已知道了原主對她感情,也是,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将那木匣子放在桌上。
隻是如今害苦了她啊……
她雖應該不是彎的,但若是公主真心喜歡她,她倒也能在這欲拒還迎,然後半推半就,就這麼從了,事後若公主肯大發慈悲,給她個名分,從此走上人生巅峰也未嘗不可。
但如今,公主是恨透了她,就盼着她早些死了。
洛川往前走了又走,司清往後退了又退,最後退無可退,被身後的床榻絆倒,一屁股坐在她洛川的塌上。
洛川那雙怒氣滿滿的眼睛中,又流露出一絲嫌棄的意味。
司清徹底死了心。就連她不小心坐到公主的床榻,公主也會嫌棄,若剛才真摸了她的手,說不準這會已經變成一塊一塊的屍體了。
司清忙站起身:“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洛川無意跟她計較這些,隻是問:
“那匣子裡的東西不是寫給本公主的?”
司清無言以對,她大腦瘋轉,想着找個好對策。
“如今惺惺作态,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
洛川皺皺眉,無比嫌棄。
司清:“殿下……那個是……是……”
看她這副窩囊樣,洛川就心煩,不知不覺中眉頭緊鎖:
“是寫給誰的?”
“公主府裡的人,除了一些太監侍衛,侍女,便隻有宋嬷嬷了。”
忽然間,司清靈光一現:“是,是寫給公主的……”
看她承認,洛川倒松了一口氣,可不到一會兒,她心中又泛起一陣惡心。
她雖早已知道,但如今親耳聽到這樣龌龊的事,還是覺得頭昏腦漲。
為何偏偏是這樣的人日後做她的驸馬?
洛川又白了她一眼:“何必遮遮掩掩?我早就看穿了你存有這樣的心思。”
司清卻道:“從前是這樣,隻是如今我移情别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