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司清醒來時是腰酸背痛。
想必是昨日趕了馬車一路,她如今這具身子又虛弱,這才會渾身難受。
司清爬起身,扶着後腰出了門。
院外,白荷和她娘坐在院裡的涼亭中,見她出來,便一言不發地朝她望過來。
大清早的就坐在她院裡,看來是有事找她。
司清走過去,還未開口,她娘便拉着她坐下,神色嚴肅:“我們都知道了。”
司清有些發懵:“知道?知道什麼了……”
“你和公主的事。”白荷道。
司清一怔,雖說她早已知道昨日之事會傳出去,但她沒料到竟如此快,她也就睡了一覺啊……
“這麼快?”司清皺眉,有些悲哀。
看來她就要住進公主府了,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白荷點頭,昨日,她胭脂水粉擦完了,想着今日天氣好,去街上買一些,誰知剛進一家鋪子,她就聽到鋪子的掌櫃在跟一群婦人拉閑話。
老闆說得繪聲繪色:“你們聽說沒?昨日夜裡,公主翻牆進了司清大學士的府上,後半夜還同乘一架馬車在城内閑逛。”
婦人們:“啊?是那個寫文章罵了陵王祖宗十八代的司清大學士?怎麼跟公主……”
“是啊是啊,就是她。”
掌櫃的一個勁兒得點頭:“聽說是司清大學士對公主死纏爛打,公主要走了,她還舍不得,一個勁兒地喊着‘殿下等我~殿下等我~我要做驸馬~’,跟着馬車足足跑了兩裡地,公主才讓她上了車。”
說着,掌櫃的伸出兩個指頭,在衆人面前擺擺:“公主還将她送回了府,分别時,司清大學士抱着公主,兩人情意綿綿,眼裡是柔情蜜意,站在司府前說了許久的話。”
掌櫃的感歎:“可真是情真意切……”
聽到這話,白荷竟将胭脂水粉的事抛在了腦後,撥開人群,走到掌櫃面前求證:“你可是親眼所見?”
掌櫃的:“我雖沒有親眼所見,但城裡的人都這麼說,這會兒都傳遍了,總不能是空穴來風吧?”
白荷仔細想想,忽然想起昨夜裡起夜時,倒還真聽到她們小姐房裡有些動靜,如今看來,竟是在同公主幽會!
她也來不及買下胭脂水粉,趕忙跑回家中,同夫人說了此事。夫人知道後也是差點驚掉下巴,思前想後也想不通為何會發生此事。
這不,她倆便坐在這院裡,等着司清的解釋來了。
“是啊,如今京城都傳遍了,若不是我早晨去買胭脂水粉,聽見了某些閑言閑語,恐怕我和夫人如今還蒙在鼓裡。”
白荷怨念滿滿:“小姐,你藏得可真深……”
司清歎氣:“倒也不是我藏得深,是我昨日才想好同公主的事。”
她娘:“你和公主的事不是鬧着玩的?”
“娘!”司清沉下臉:“你把我當什麼人,自然不是鬧着玩的。”
她娘雖不上朝,但也聽說了一些關于公主的傳聞,其中之一便是這公主喜歡女子。
她閨女司清雖日日穿着男裝,但是個實打實的女子。這麼一看,司夫人竟悟出了些什麼。
司夫人看看她閨女,她閨女也算眉清目秀,又學識淵博,除了有些貪生怕死、貪念錢财,倒也能算個君子!
哦……司夫人知道了,她們之間一定有某種不正當的交易。
如今她們府上缺錢,昨日司清回來時早就知道了這點,怕不是她閨女一時鬼迷心竅,決定為錢财捐軀了?想必是她閨女為了錢财滿足了公主的癖好,公主很滿意,所以二人一拍即合,這才有了昨夜那事。
她娘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心疼:“雖說我們家如今缺錢,倒也沒到那種要賣女兒的地步,大不了我們日後喝白粥就是,什麼金銀珠寶,胭脂水粉,我們都不買了。”
白荷點頭:“嗯!不買了。”
司清:“你們把我當什麼人!我自然不會為了錢财做那樣的事!”她攥緊拳頭,好似在起誓。
“那……那是為何啊?”
“哎……”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都已經答應了的事,她怎好反悔,況且那人還是公主,手上還握着她的把柄。
司清有些許無奈:“地契在公主手上。”
她娘一驚,吓得瞪圓了眼:“什麼!”
司清又道:“而且我得罪了陵王,隻有公主能救我。”
聞言,她娘歎了口氣:“看來這婚……得成。”
随後,又拍拍司清的肩膀:
“清清,委屈你了。”
司清憋屈地點點頭。
她娘又問:“公主可知你是女兒身?”
“自然不知!”
她知道了那還得了?公主如此恨她,日後等她沒用了,拿這個欺君之罪來壓她,她不就是死路一條麼?
可喜歡女子的公主為何會看上還未暴露女子身份的司清呢?
她娘聽到這話着實吓了一跳,她原以為司清是去賣身了,如今看來竟不是!
“那公主為何會看上你?”她娘小聲道:“隻怕公主是想利用你。”
司清垂下眸子:“不錯,她就是想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