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到院裡時,司清脫了衣裳,正準備歇息。聽到她娘敲門,她又披上外衣,前去開門。
她娘精神似乎很不錯,揣着手,臉上還挂着笑,一點也不像生了重病的模樣,白荷站在一旁,手上拿着個木盒子。
那木盒子應該是拿給她的,于是司清很自然地從白荷手上接過那木盒子,還不忘禮貌的同她說了聲謝謝。
白荷:“小姐謝我做甚。”
有時候,她總覺得她家小姐像變了個人,但又說不上是哪不對勁。
司清一拍腦袋,是哦,她如今是古代人,要學會入鄉随俗了。怕被發現不對勁,她趕忙轉移話題:
“娘,你們怎麼來了?這裡頭裝的什麼?”
她娘一臉“休想瞞我”的笑意,哼了一聲,走進她屋中,坐下,反問她:
“你說我來做什麼了?”
方才她娘敲門時,司清以為她娘是來責怪她沒有叫她同公主一起吃飯,不過如今看她娘這滿臉笑意,倒不像是責怪。
今日她似乎也沒做什麼好事啊?她娘怎麼笑這麼開心?
司清不解,端着盒子擺擺頭:
“我不知道。”
她娘笑着拉着她坐下,裝神弄鬼地問她:“公主可是要送東西給你?”
她還是頭一回見她娘如此高興,像是要過年了似的。
“是。”
司清如實相告,畢竟公主的确說過要送她一些銀錢。“但不止是送給我的,是送給我們一家人的。”
聞言,她娘眨眨眼,看看她,又看看白荷:“送給我們一家人的?那這麼說我和白荷也有份?”
司清點頭:
“自然,廚娘們也有份。”
那銀錢裡有白荷和廚娘們的例錢,也有她娘買首飾的錢,自然就是人人都有份了。
聞言,白荷方才的疑慮暫時有了答案。一定是她們家小姐常年跟在公主身邊,所以那顆肮髒的心被公主淨化了。想到此處,她不禁再次感歎“公主真是人美心善啊……”
她娘:“公主送的什麼?”
司清:“銀子。”
聞言,她娘點頭:
“嗯,俗是俗了些,但勝在實用。”
如今似乎無論公主做什麼,司夫人都覺得公主沒錯,誰家好人定情信物送銀子,但司夫人想,公主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一定有她自己的考量。
但她怎麼也想不到,公主是嫌她姑娘窮,怕她姑娘貪污,這才送了銀子。
就連白荷也再次感歎:“公主可真會投其所好。”
“什麼叫投其所好?”司清聽着這話可不樂意了,說得就她就好像掉進錢眼裡了似的。
她娘卻覺得白荷說得不錯,還指指司清身前的盒子,笑道:“公主對你這麼好,你也得學會投其所好。”
司清搖搖盒子,明白了什麼:“所以這盒子裡裝的是你們所搜集到的公主的喜好?”
她娘點頭:“是啊,找這個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雖說她并非是個十分貪财之人,但掌握了公主的喜好,對她來說也是件好事,若是她日後無意中惹了公主生氣,這東西正好就能幫她,甚至還能救她小命。
司清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盒子,拿出裡面的東西,隻見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絕世功法秘籍》
絕世功法秘籍?莫非公主不止略懂拳腳,甚至是個武功高手?
此書名字正經,隻是等她翻開一看,卻發覺裡面竟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竟詳細描寫了師姐勾搭師妹的全過程!
她知道了,這書的名字根本就不是《絕世功法秘籍》!
可惡!她們竟以為她是這種人?當真以為她會為了錢财而去做這種事情?
司清氣憤不已,她立刻将這冊子合上,丢進了盒子中,并言明自己并非有那種癖好!
她神色嚴肅:“娘,白荷,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裡,我定不會和公主……和公主卿卿我我!”
她娘卻隻當她害羞,站起身,拍拍她的肩,對她表示理解:
“娘都懂,娘都懂,反正東西都給你留下了,你若不喜歡就扔了。”
其實,她娘也不想将她往這條路上送,隻是若她真和公主有情,她倒也不介懷。若是真跟她所說那樣,公主隻是為了利用她,那也得有些本事防患于未然不是?畢竟貞潔什麼的,可比性命輕多了。
她娘說完,便帶着白荷往外走。
趁着她娘還未走出門,司清擡起盒子就要往地上砸:“我自然是不會喜歡,我今日一定要砸了它。”
隻是等她娘走出去,給她帶上了門,她卻又體諒起寫書人的辛苦。
人家好不容易寫了這麼厚一本書,她這麼做,倒有些顯得不尊重人家的勞動成果了。
哎,還是留着吧,反正她也不會受這東西的影響。
于是,她将盒子随手放在了床頭,随後脫了衣裳,上床歇息了。
*
深夜,公主府靜得吓人。
青蓮從窗戶外溜進來,走到洛川榻前,輕聲喚了聲“殿下”。
洛川睡眠一向很淺,聽到青蓮的聲響後便披上衣裳坐起了身,掀開簾子:“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說起這個青蓮就氣,還不是因為那個陸瑛,也不不知深更半夜的,為何遲遲不回府,在街上晃了半天,害她也跟着在屋頂晃了半天。
不過在洛川面前,青蓮自然沒有訴說這些苦悶,她隻是像平常一樣,将今日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給洛川:
“陸瑛今日又去了陵王府上,和陵王妃有說有笑的,看着跟陵王一家人十分交好。”
說着,她歎了口氣,覺得此人已經沒有拉攏的必要了:
“這人,還要盯麼?”
洛川:“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