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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瑣碎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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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是現在隙間的流行病,異能紊亂症,就跟流感似的通過各種渠道傳播。

過個一段時間自然就好了。

錦書撇開臉,又氣不過換了個話題:“那個姓秦的小孩呢?”

莫琅回應:“廚房呢。”

“你真把他簽了當正式員工,認真的?”

“認真的。”他很堅定,錦書很少見這個假正經眼裡這份真實存在的鄭重。

“啧啧啧。”錦書湊到莫琅跟前,趁其不備,拿扇子敲一下他的頭,沒等對方反應過來,蹿到了房梁上,速度極快,酒水卻絲毫沒有灑出。

底下一堆掃帚打在了錦書前一秒所在的位置,莫琅顯得有些惱怒“你有本事打,你有本事别跑啊!”

“你個萬年老光棍竟然開竅了,這不得敲一敲看看是實心還是空心,萬一是被蠱蟲啃沒了,我還得大義滅親。”錦書蹲在房梁上,半個身子探出來,居高臨下闆着臉一本正經地說。

下面莫琅讓掃帚們歸位,陰陽怪氣地回怼着:“我又不是你,被撿回來的時候要錢沒錢要靈體全碎了,除了靈石一箱一箱地吞,打一拳還兩拳之外高冷得厲害。現在倒好,天天抱着個酒壇子愛愛愛不完。”

“掀老底是吧?行,你的黑曆史我也知道不少,看看咱倆到最後誰最丢人。”錦書把酒放梁上,“唰”一下攤開扇子,作勢要學說書先生,講他個天翻地覆。

可沒等他說個一二三四,就被看似輕飄飄的一腳踹下了房梁。

回頭看。

一隻黑灰色相間的貓悄然出現在房梁上,淡綠色的眼睛半眯着,像是剛睡醒。

它優雅地收回爪子,慢悠悠地理了理毛,喵了兩句。

“喵~”剛回來就這麼鬧騰,恢複好了?真那麼閑把你徒弟領走,都快把我的‘輕玄’霍霍沒了。

這邊錦書也沒有想象中的摔在地上,他在空中輕盈地翻了個跟頭,腳尖點地,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

他倒沒生氣,反而打了個招呼:“呦,靂老闆也出來了,亦墨那孩子又給您添麻煩了。”

“喵——”跟你一脈相承的不顧自己死活,還是不太會為人處世,除此之外倒是還好。

錦書無奈且寵溺地笑笑,搖扇子的手頓了頓,合上了扇葉。“他可不是練武的料,要不是這股勁兒我都不會收他當徒弟……不說他了,您怎麼了?在這呢莫琅還說戰鬥力沒了讓我趕快回來。”

“喵嗷--”這陣子搗亂的人出奇得多,東西吃得雜了,有些不舒服。

錦書面色一沉,剛才調笑的情緒一下子就收住,冰冷異常,嚴肅地問:“那個新來的搞的?”

沒等貓回答,莫琅就拎着根胳膊粗的毛筆砸在了錦書頭上,疼得他“嗷”了一聲。

“不會猜就别瞎猜,我家秦撫可沒啥壞心眼,他還是主要對敵力量呢。”

錦書龇牙咧嘴地揉腦袋,眼神刀嗖一下就甩了出去。“老莫,你别以為你是病号我就不敢動你……”

這倆人你給我一扇子,我拿筆毛糊你一臉瞎鬧起來,房梁上貓打個哈欠,慢悠悠地走到木梁的一頭,穿牆而過。

“行了,有那小孩的靈體嗎?給我,我幫你看看。”錦書邊收拾自己的頭發,邊說正事。

這也是莫琅叫他回來的另一個目的:看看秦撫這個人究竟怎樣。

錦這個異能沒有戰鬥力,但也不算完全沒用。他之前在客棧擺過攤,别人要是能有方法讓他恢複記憶或者跟他打一架,赢了或是讓他打爽了他都幫忙看看那人所執着的過去。

也可以高價購買,來找他算未來的大部分就是想求個心安,找過去的也是想有個歸處。

偶爾也會有人找他幫忙找人、找東西。

當然找人找東西的基本上是他的朋友,畢竟找他發動一次異能挺貴的。

就是可惜,他沒法查到自己的。

莫琅重重地歎了口氣,搓了搓皺着的衣服,道:“幫我看看秦撫什麼時候能恢複記憶。”

“合着你把他留下的時候都沒背調清楚嗎?”錦書邊拍莫琅的肩,指了指上方的酒壺,邊問道。

也是知道錦書是為了客棧一番好意,莫琅沒有為秦撫辯解什麼,翻了個輕微的白眼,讓那酒壺自己下來了。直接反問:“你就不能自己上去一趟嗎?還有當年你留下的時候可不比他背景幹淨。”

“謝了,我懶。嗯……那倒也是。”錦書自知理虧,沒有繼續說什麼。

錦書仰起脖子将酒壺裡剩下的清酒一飲而盡,慵懶地揉了揉眼睛。

“報酬兩壇芙蓉泣,我回頭自己去取了奧。”

莫琅肉疼,聲音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你怎麼知道剛進了一批芙蓉泣?”

錦書驕傲地笑:“聞出來的。”

那邊莫琅罵了句:“狗鼻子!”

錦書也不管他怎麼說,反正交易達成了。他揚起折扇,在莫琅的注視下折扇扇骨散開,化作一根根拖着長長尾焰的星辰繞着兩人旋轉,扇面如水波般蕩漾開,一幅幅畫面在錦書眼前飄過。

不一會兒,扇子恢複了原樣,錦書歎了口氣:“沒有這個未來。兩壇芙蓉泣換一個确認,也就你這麼豪。”

沉默蔓延開來,莫琅隻覺一陣無力,連呼吸都艱難了幾分。

他自認為是謊言這一領域的專家,沒想到到頭來被一個小孩給騙了。

錦書把大廳留給了他,往廚房跑。也不知道是找秦撫聊天還是純粹被美食的氣味吸引過去了。

骨頭湯的香氣飄滿了廚房,乳白色的湯汁讓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增。

秦撫靠在廚房的竈台上,手裡拿着一個差兩步就複原的十二階魔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見面了。”錦書先打了個招呼。

小孩跟個雕塑似的,不予回應。

見秦撫沒理他,錦書拿了個幹淨的勺子舀了勺湯。

那邊剛要阻止,他這邊就先喝了下去,咂咂嘴,果然美味。

秦撫把魔方扔到一邊,有些生氣“外面可以點單……”沒等說完又被錦書打斷:“我不喜歡囚靈樓。用這怯靈豕炖的湯,對靈體大補,又增潤養魂之效。你倒是用心。”

聽了這話,秦撫的臉色反而變好了,接着又堆上了明顯的埋怨:“你都發現了,他卻……”

他把臉别到一半,顯然生起了悶氣。

“你記憶是什麼時候恢複的?”錦書也不跟他廢話,單刀直入。他對眼前這個小夥子的認識不多,也沒什麼可以繞彎的。

秦撫愣了幾秒,接着看向錦書的折扇,問:“你的能力?比之前那個白發的怪人還敏覺。”

“嗯。”錦書點頭,解釋了一句:“那我徒弟,師父肯定比徒弟厲害些。”

“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嗎?”秦撫自嘲地笑笑,抽出腰間别着的匕首,沒等錦書擺出防禦的姿勢,就迅速地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

一瞬血出,一瞬止住。

看着那傷口愈合得迅速,沒一會兒連疤都不剩了。錦書腦袋裡蹦出四個字:【極速自愈】

這在隙間可說不上什麼好能力。雖然受傷能迅速恢複,但沒有什麼攻擊能力。要是被有心人抓住,怕不會被當成實驗體或是當無限制營養包什麼的……

錦書想到這忽然就明白了莫琅為什麼就算不知底細也要把他留下來了。

莫老闆也有悲慘的過去,因此有個缺陷:他的靈體本源就像個破了底的杯子,永遠在流失,需要無休止地補充。

到了極限邊緣就會發狂,一旦都沒了他就不複存在了。

錦書在心底表示了一下對莫琅的唾棄,然後換了個方向思考問題。

據他所知有一個挺有錢的聚居地就有一個自愈能力極強的實驗體,該不會……

錦書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人。

臉上天生一副好皮相卻嘴角下扯,一身休閑裝穿得幹淨,袖子卷起來露出小臂,白皙細膩的皮膚上幾處可怖的傷疤是那麼刺眼。雙臂抱在一起,俨然一副警惕的樣子。

以這人的自愈能力得是多嚴重的傷啊,現在還有痕迹。

看看年紀也不過十六七八,脾氣雖然狠戾卻仍有些少年心氣。不會隐藏自己,也不會怎樣與人相處。好懂得很,像一張不會隐藏自己的白紙。

有些像自己徒弟剛來找自己的時候,橫沖直撞的小孩,沒人肯悉心教導且好好對待的可憐鬼。

隙間本就不是生靈該待的地方,有了生靈便是天然的埋骨地,每個生靈都是其他生靈的儲備糧。

不會有人為弱小者的死亡哀悼,也不會有人敢對強大者有任何不滿。

實力為王,實力是一切的法則。

錦書的語氣一下子就放軟了:“聊聊?”他想起自己作為榮滄時,經曆失去一切的那個節點也是在這個年紀。

大概是因為他也是隙間為數不多的善的受益者,也願意給别人撐傘的。

可能是眼前這個人能一下子發現自己的用心,也或許剛才貓過來說了什麼,再或者純粹是想找一個人傾訴。秦撫左一句又一句地傾訴着自己的故事。

錦書慢慢聽着,慢慢拿自己當例子安慰着這個孩子。

當這個孩子最開始說到自己是怎麼毫無記憶滿身血迹,狼狽地來到客棧時,錦書就說自己第一次到這客棧時的樣:

當時錦書因為受傷太重作為沒有利用價值的廢棄奴隸,被賣到囚靈樓當食材。他因為太瘦了被嫌棄沒被處理掉,所以養精蓄銳逃了出來。

奴隸的烙印蠶食着他,囚靈樓又聯合當時六大組織對他發了通緝令,到哪裡都不得安甯。

最後大概是動靜鬧得太大,受的苦太多,引來了吃瓜的善意,他被撿回了客棧。

當這個孩子說自己有個姐姐為了保自己的平安,被逼着跳入隙間的時空黑洞裡。錦書就說自己新回憶起的:

自己全族都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新皇處理了,當官的和十六歲以上的都被斬首,女的入窯為娼,男的邊關流放充軍。

爹媽和兩個哥哥都死在自己面前,妹妹死前連面都沒見上。

有個收養的哥哥還被逐出族去,當隐線去了。

……

到後來秦撫邊哽咽邊感慨:“你這也挺慘的。”

錦書過來人似的拍拍他的後背:“彼此彼此,在這隙間客棧幹過的都有點故事,能被撿回來的都有共同點……你說你又不是個把一切事情憋心裡的性格,怎麼不去跟莫琅說?”

秦撫像個怕被抛棄的小流浪貓,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怕他嫌我背的通緝太多,太麻煩,不要我了。”

錦書聽到通緝甚至有些驕傲:“沒事,第一那個是我,咱客棧沒被通緝的才是被鄙視的。”

他心道:莫琅你這平時都這麼對小孩的啊,把人家擔心成這樣。瞥了一眼門口,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錦書怒其不該:“莫琅就是個老變态,活得太久都忘了正常小孩該怎麼教!”

“他挺好的……”小孩抽噎着反駁。

錦書無語,随即瞥見門外的身影。

“你也别隻在外面偷聽,過來安慰安慰小孩!”

接着不等回答,就閃身出門并把莫琅一腳踹了進去,自己躍身上了房梁。

隙間客棧的房梁上面是一片很開闊的空間,天花闆仿佛被無限拉遠,根本摸不到頂。

這裡很安靜,很适合放空自己。

錦書靜靜發着呆,沒有了剛才從容的姿态。漸漸地,在不知不覺間他的眼角蓄起了淚水。

身邊有一個溫乎柔軟的軀體靠近,轉頭一看是貓悄無聲息地坐到了他身邊“在想什麼?”

他抽了抽鼻子,眼前一片朦胧,他不想哭的,但淚就是湧了上來。

錦書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裝着平靜道:“我……故去的家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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